“這個弟弟對我來說,是陌生人,他死了,我沒什麼感覺。”他盯著採箏,如此說道。
採箏不知該說什麼,乾脆閉口不言。
“但是,我會為他報仇的。”鬱楓補充了一句。
採箏重新警惕起來,怔怔的與他對視。鬱楓卻忽而一笑,很輕鬆的問:“你還想問什麼?我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你若是沒有解不開的謎團了,就安心養胎吧。”
“你……還笑得出來?”
“那難道要哭嗎?”鬱楓道:“哭喪著臉,也解決不了任何事。”
採箏心情複雜,她實在沒辦法像他一樣,什麼事都笑嘻嘻的一筆帶過。他不是嫡子,他在府內立足的根基已經動搖了,他居然還沒事人一樣的能笑得出來。還有,他說是侯爺想要他的命,做父親的想害死兒子,他難道一點不害怕嗎?!
“鬱楓,你不是嫡子……這件事要怎麼辦?”
“太太認我這個兒子,就夠了。”鬱楓蓋上茶碗,淡淡的道:“在侯爺把我弄死前,先發制人,把他解決掉……剩下的,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採箏與父親經常吵吵鬧鬧,父女感情極差,但她絕對不會做出傷害父親性命的事。但是葉鬱楓這番話,明顯是要害死侯爺。
她覺得無力,忽然發現自己跟妯娌們吵吵架還行,一旦涉及到需要心狠手辣的陰謀詭計,她就害怕的退縮了。採箏輕咬嘴唇,長長嘆了一聲:“這……”
鬱楓苦笑:“我不告訴你,你偏要問,告訴你了,你還擔心。唉,你要我怎麼辦?”
“……你說的對,我不管了,你的事,你自己做決定吧。”她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我只要照顧好他。”
鬱楓挑挑眉:“這就對了。”
採箏挑眼瞧他,從鼻腔裡發出冷冷的輕哼:“我再不管你了,你再暈倒,我直接叫一口棺材把你裝起來,埋了。”
他撇撇嘴,笑的燦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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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到底要不要把自己有孕的事,告訴老爺太太,兩人又產生了分歧。這回,鬱楓希望她把這個訊息返回府裡,但採箏堅決不許,想起上次投毒殺人於無形的手段,她怕的緊,萬一對方動了斬草除根的念頭,對她腹中的胎兒動手,那就麻煩了。
弄不好,一屍兩命。
兩人一言不合,又翻了臉。採箏想起這兩天受的氣,把丈夫攆下床,他敢往上爬,就毫不猶豫的拿枕頭砸他。鬱楓怕她動了胎氣,苦兮兮的忍了,對她道:“好,我走,你別生氣。”
“誰讓你走的,你給我趴這兒睡!”她叉腰拍著床沿道:“我連續兩天晚上都這麼睡的,你也該嚐嚐這滋味。”
鬱楓叫屈:“又不是我不許你睡床上……”
“你真敢舔著臉這麼說,丈夫在那挺屍,做妻子的敢好好睡嗎?!”
他一本正經的道:“哪次你挺屍,我也守著你,我對天發誓,我到時候,肯定一夜不合眼。”
“你才挺屍!”採箏拿枕頭砸他:“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他顯得很無奈:“氣死你,我有什麼好處,媳婦沒了,兒子也沒了。”
“閉嘴!”
“好好好,我閉嘴。”鬱楓瞅了眼外面怡人的月色:“我不打擾你了,我出去透透氣,你睡你的。”誰知話音一落,妻子突然坐起來,揪住他的耳朵道:“我跟你說一百遍了,讓你趴這裡睡,你聽不懂嗎?!”
“顏採箏,你別得寸進尺!”當他沒脾氣是不是?!
“就是得寸進尺了,怎麼樣?!”她昂頭瞪眼,叉著腰道。
“唉——”他揉著耳朵呲牙咧嘴的道:“進就進吧,我聽你的還不行麼。”說完,為了讓妻子安靜下里,他只好搬了個繡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