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
秦棋在那一刻,腦子裡一片空白,林暮雪剛才,幾乎算是表白,卻同時又是告別宣言。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腳步遲緩地回到自己家裡,關上門,走到陽臺上去抽菸,剛一拉開門,就看見對面陽臺上,她轉身回屋的背影。
林暮雪說的對,她對他是什麼意思,他不是沒感覺到,但潛意識裡,他逃避地想,她是個愛玩愛鬧的人,有些事,當不得真。其實他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的心裡,有蘇畫,裝不下別人。
可是今天,他看見她強裝倨傲的眼神背後的那抹掩不住的痛,卻知道,自己真的傷了她,那個明媚爽朗的女孩子。
猶豫了很久,他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簡訊:
暮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就只會在傷了女人的心之後說對不起,哈。林暮雪嘲諷地笑,將手機遠遠扔開,抬起頭,卻忍不了眼角的淚。
算她倒黴,遇到的都是舊情未了的男人,以後,她絕不再碰這種拿不起放不下的多情人,一定要找個情史清白得像張白紙的,哪怕是個呆子!林暮雪自暴自棄地想。
一夜淺眠,夢中糾纏著卓群和秦棋的影子,讓她頭疼欲裂,早上起來,看見鏡子裡那張蒼白的臉,自己都可憐自己。
開車經過廣場時,她抬頭看那幅《仙履奇緣》,輕聲嘆息,還好,她和蘇畫,終於有一個人幸福了,給了另一個人一點安慰和希望。
可是,當她到了電視臺,看見坐在自己辦公室裡的那個女人,她心裡僅存的一點暖意也迅速變得冰涼。
她眯著眼睛走到徐越的面前,語氣凌厲:“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徐越以手撐額,悠然地轉著椅子:“來看看你現在過得有多好啊。“
林暮雪咬牙:“我們之間沒瓜葛了吧。“
徐越輕哼一聲:“是嗎?“
“你什麼意思?“林暮雪對於這個女人又跑來找她的麻煩,簡直覺得莫名其妙。
徐越撐著扶手,慢慢站了起來,和林暮雪平視,眼底滿是恨意:“你搶我的男人,你的朋友搶我的生意,你覺得自己和我沒瓜葛了?“
“哈。“林暮雪冷笑:”這兩件事說明了同一個問題:你——沒——用!“
徐越的臉色鐵青,手狠狠拍在桌上。
林暮雪沒有被拍桌子的聲音嚇著,只是有點奇怪,徐越為什麼會如此失態。
徐越現在,已經是氣急敗壞,蘇畫今年的業務,可以說是勢如破竹,連續從她手裡奪走大單,有時甚至是專門針對她,一雪前恥,去年蘇畫的敗局,今年幾乎全部還給了她,痛快徹底的以牙還牙。
而這並非她最挫敗的地方,最讓她難堪的,是卓群。
從那一次在餐廳遇到林暮雪和秦棋回家,他就時常獨自關在書房裡,誰也不讓進去,包括他最寵愛的女兒,每次出門之前,他都會將抽屜鎖得嚴嚴實實,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麼。直到有一次他出長差,她悄悄找鎖匠來開啟了他的抽屜,才發現裡面居然滿滿都是屬於林暮雪的舊物,甚至包括一枚壞了的水晶耳環。
那一刻,她幾乎站不住,五臟六腑像是被什麼震碎了。她的手數次伸向那些物件,想把它們丟在地上,用腳踩個粉碎。可是她又不敢,怕這樣會破壞掉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衡。最後只能挫敗地抱著頭,往牆上撞。女兒發現了,衝過來抱住她,兩個人相擁痛哭。
她恨林暮雪,不僅讓她痛苦,還讓她年幼的女兒,從小就生活在陰影裡。
而這還只是開始,女兒後來居然趁她不注意,用剪刀將抽屜裡林暮雪的照片,剪得粉碎,藏在抽屜深處。當卓群回來,發現了那堆碎片,像一頭暴怒的獅子,衝到客廳大吼大叫,問是誰幹的。
女兒嚇得縮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