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尾聲的時候,下屬打電話過來,催他去公司,因為客戶已經在等。他沉吟了一下:“你們先陪一下,我等會兒過去。”
掛了電話,林暮雪抬頭看他:”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吃完飯自己回家就行了。“
“沒事,不急。”秦棋又給她盛了一碗湯:“多喝點,這些天你也累壞了。”
不要對我這麼好,秦棋,我怕我又會淪陷。她在心裡說,直接端起碗,一口氣喝完,站起來:“好了,走吧。”
到了飯店門口,趁秦棋取車的時候,她一溜煙跑到路邊,招手打車,快速鑽進車裡離去,在視窗笑著對他揮了揮手。
他無奈地嘆氣,這個人,真是……
回家昏天暗地的睡過一覺,醒來卻又聽說戚安安的噩耗,驚愕而惋惜,中午的時候,猶見過那個怯生生的,已然悔過的女孩子,新的人生尚未來得及開始,就逝去了。
人生真是無常,昨日的歡,今日的淚,明日都成煙雲。你永遠不知道,你究竟能握住什麼。
她將臉埋在膝間,微涼的淚,浸溼了衣裳。
哭過一場,她感覺好了些。最近真的太脆弱,接踵而來的變故,讓她對未來感到驚慌,卻又沒有那樣一個人,可以伴在身邊,給予慰藉。所以,蘇畫是幸運的,擁有一個生死相守的伴侶,再冷的時候,交握的手心也是暖的,不像她,悽清是一個人的悽清。
她轉頭望向隔壁的陽臺,回想起當初剛搬進來的時候,她和蘇畫啃著紅豔豔的蛇果,趴在欄杆上指點帥哥江山,多麼肆意的快樂。如今,卻只剩下她一個人,站在這陽臺上,看遠處寂寞的燈火。
大門口有車進來,她認出那是秦棋的車,沒有猶豫,她轉身進屋。
秦棋遠遠就看見她站在陽臺上,可是車還沒行至樓下,卻已經看見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內。
他直覺,她是因為看見了他,才離開的。心裡有點苦澀,她現在對他,已經再沒有以前那種霸道的親密,笑容中,總是帶著些生分。
而過後的幾日,更是證實了他的這種想法,他每次在院子裡遇見她,她都是寒暄上一半句,就形色匆匆地走了,好想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鄰居。
這種狀態,直到蘇畫回來那東西的那一日,才被打破。看著她氣呼呼地叫:“喂,秦帥,蘇畫懷孕了你又沒懷孕,怎麼不過來幫忙啊?”
他這些日子以來心裡鬱結的悶,終於散去。
所以,他看似被她指揮得很無奈,實則心甘情願。
那天,他們一起把蘇畫送回去,他看見蘇畫微笑著走向易沉楷,雖然不能忽略內心深處的那一點惘然,卻不痛了,這樣的愛情,值得最真心的祝福。
回來的路上,林暮雪緊盯著他半天,說了句:“你也是個傻瓜。“
“呃?“秦棋不解。
她卻已經扭過頭去看窗外,再不理他。
走到那家著名的小店附近,她毫不客氣地提要求:“我要吃鐵板燒。“
“好。“他馬上開始找停車位。
她又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了?“秦棋問。
“你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是百依百順?“林暮雪皺著眉。
秦棋輕笑:“你覺得呢?“
林暮雪撇了撇嘴,沒有作答。
進了店,拿選單過來的小姑娘,望著秦棋英俊的側臉,有點走神。
長得真夠招蜂引蝶的!林暮雪心裡不爽,可是想想自己又沒有不爽的立場,而這個認知讓她更加不爽,一把抽掉秦棋手中的選單:“我來點。“
三兩下點完東西,打發走了那個發花痴的小姑娘,她才覺得氣順了些,端起茶猛灌了一口,卻又被燙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