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是被天凰夫人所害?”
莫朝歌惶然地重複著楚月的話,聲線顫到了一定的程度:“不,這不可能!”
“天凰夫人是不是告訴你,龍族的屍骨和虛空的寶物都在聖域,你為此還潛入了聖域去檢視究竟,發現正如天凰夫人所說,聖域帝尊與虛空勾結,害死了龍族。
”
楚月說著,發覺莫朝歌的表情大變,便知是說中了,便冷笑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天凰夫人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一切的始作俑者,殘害龍族的罪魁禍首就是她,她為了禍水東引,為了剷除異己,才凜然大義的找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大義滅親,其實就是為了滿足她的利益燻心,不過是順她者昌逆她者亡罷了。
我竟不知,鴻鵠箭榜第十位鼎鼎大名的莫箭客,竟是這般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
莫朝歌被楚月說得臉色難看至極。
他還是不願相信:“天凰夫人呢?你沒有證據,你就是在血口噴人。
”
“證據?”
楚月怒指帝都城內:“那漫天升起的不祥怨氣,來自於九萬年前的龍族屍骨,它們把怨氣的種子留在了天凰夫人的心脈,直到今時今日才生根發芽。
莫朝歌,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不……準確來說,凌寒一族的後裔,你可知你在為滅族的仇人賣命,成了那等作惡之人手中的利刃?”
莫朝歌瞳眸緊縮,眼睛血紅。
他與葉楚月初相識,就被對方猜透了身份!
楚月望著說不出來話的莫朝歌,唇角的笑意冰冷至極:“當年凌寒一族都被屠族,只有僅剩的一些族人逃出去了,這麼多年來,天凰夫人都沒有放棄過對凌寒一族的追殺。
”
“九萬年過去,現如今我僅知的凌寒後裔,只有三人。
”
“一位是神玄學院的元老路瓊,她正是天凰夫人的走狗之一,而第二位是我的師姐夜罌,有鮫人和凌寒先祖的共同血脈,她是因為路瓊想要控制她,才活到今日,而你是因為天凰夫人發現了你的弓箭天賦,便利用你對龍族的使命和滅族的恨,想把你培養成能夠對聖域帝尊有致命一擊之力的箭刺客。
”
“之所以到頭來會讓你對我下手,是因為天凰夫人她還是擔心你的能力,忌憚於夜帝尊。
”
“故此,她設局陷害夜帝尊,至於你,對付一個武尊境的我綽綽有餘,等一切大功告成,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以為今日之你,與昔日之龍族會有何區別嗎?唯一的區別是他們忠肝義膽,而你,是一頭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豬。
”
楚月清冽的嗓音,響徹在郊外一片狼藉的戰場。
最狠不過是殺人誅心!
莫朝歌不怕死。
他苦行於世,苦練弓箭,只為肩上的使命,只為兩族的仇恨。
大仇若能得報,他就算是以身飼虎又如何?
茫茫長虹,浩然正道的歷史,終有他莫朝歌的濃墨重筆。
但現實的真相,讓他扭曲,憎惡,瘋狂和痛苦。
楚月垂下睫翼,眉角眼梢的鋒利冷戾淡去,倒也染上了一抹江南水鄉的溫柔和憂愁。
她凝視著懷中的少女,心臟疼到一陣陣的縮起。
她送別過太多陰陽兩隔的人。
原以為早已麻木。
但每一次,都是難以承受的疼痛。
楚月睫翼掛著淚珠,低聲說:“清域的霽月公主,是出了名的瓊花劍士。
但她的炙熱,都獻給了鮮少為人知的弓箭,她夢想著有朝一日,成為鴻鵠箭榜莫朝歌的弟子,但事與願違,時不我待,她沒能等到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