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月淡淡笑起,滑下的淚珠,滴進了李清然的髮梢。
莫朝歌呆滯地看向了李清然。
恍惚的記憶之中,好像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灰暗人生之中。
彼時他還是個少年,才剛剛在武道嶄露頭角。
世人都忙著否定他。
他在酒樓聽著武者們對他的鄙夷和不屑,小小的身影突然站起來摘掉頭上的斗笠,明明是個溫婉的性子,卻急著為他辯解,說以後鴻鵠箭榜之上必然有莫朝歌的名字。
他依稀記得,小女孩的手中有一把弓,弓上雕鏤著漂亮的粉色瓊花,格外的好看。
少年笑著看女孩與人爭執的耳根子發紅,笑得喝下了一大碗的酒。
莫朝歌心口疼到難以呼吸,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再也看不清李清然的面貌。
只記得有個小女孩,是他年少時的一縷光。
奈何他顛沛流離,生來漂泊,為仇恨而活,又怎敢靠近?
淚珠流出眼眶,莫朝歌的視野才變得清晰了。
他看見——
楚月從李清然的身上,拿起了一把雕鏤著粉色瓊花的弓。
寒光金甲脫體而出,懸浮於空,托住了李清然的屍體。
楚月拉開弓弦,對準了莫朝歌。
“你是個可憐人。
”
楚月說道:“但我從不慈悲。
”
莫朝歌閉上了眼睛,卻依舊淚流不止。
他笑著說:“請賜我一死吧。
”
對於揹負著罪孽和殘缺人生的箭客,死莫過於是一種解脫。
世人都道葉三爺心狠手辣,卻還是看透了他的厭世和害怕活著懺悔,沒有因為凌寒後裔的身份而放過他,才是對他最大的善意。
否則他活在世上的每一刻,都會在極度厭惡自身之中度過和天凰夫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如你所願。
”
楚月慢慢地鬆開了手。
離弦之箭貫穿了莫朝歌的腹腔,從武根之中穿梭而過。
“噗嗤——”
莫朝歌口溢鮮血,撲通地跪了下去。
他捂著腹部,望向楚月:“三爺,謝謝你。
”
死是他的請求。
縱然眼前的女人把話說得再狠,出手再利落,莫朝歌也知她留情了。
“但你的箭,還是太慈悲了。
”
莫朝歌從腿部的箭袋,取出了一支沾染毒藥的銀色箭矢,直接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毒素蔓延,吐血不止。
莫朝歌倒在了血泊之上。
他艱難地挪動著身體,一點點地往前爬,想要伸出手去抓躺在金光之上的李清然。
那年,初秋。
小女孩與人爭辯得眼淚汪汪,委屈的模樣住進了他的心裡。
莫朝歌竭力地伸手,意識卻在極端的痛苦之中越來越模糊。
楚月淡淡地望著這一幕,又看了看天。
她一點兒都不痛快。
她悶得又想去揍一遍天凰夫人。
“阿楚。
”
男人聲音低低地。
楚月看著他,默不作聲的走過去,用神農之力治癒著夜墨寒腹部的傷口,並且說道:“天凰夫人那裡已經被解決了,哦,還有一件事,已經調查清楚了,天凰夫人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是第一任武神殿主和鬼皇的兒子。
”
男人沉默不語的很詭異。
楚月疑惑地抬頭。
夜墨寒說:“我把阿楚當愛妻,阿楚卻想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