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派工程師來維修。那樣一來,他的工作,只怕就保不住了。
他的心裡,五味雜陳。李雲飛說起來對他好,其實今天的事,是在砸他的飯碗,蘇畫有足夠的能力收拾他,卻放了他一馬。
“蘇經理,我記住了。“
他的聲音很低,蘇畫卻聽得清楚明白,她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等物料一到,我們就馬上過來維修,豎立好口碑。“
兩人在校門口,等來了一輛了計程車,姜工堅持讓蘇畫先走,自己等下一輛,蘇畫知道,他大概會為了省錢在自己離開之後坐公汽,她沒有多說,先行離開。
在車上,她看了一眼路邊那個因為生活的壓力,身形已經有些佝僂的中年男子,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她在這裡,必須有可以信賴的夥伴,如果今天姜工不來,那麼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報請總部開掉他。她只給他留了一個小時的機會,所幸,他抓住了。
蘇畫回去放下東西,換了條簡單的棉布連衣裙,穿了雙涼拖,一個人下樓去吃飯。
酒店不遠處有個擺設乾淨的飯館,蘇畫走進去,看見選單上那些熟悉的家常菜,倍感親切。她在北京,已經好幾年沒有吃過一道正宗的魚香肉絲,或者豆瓣茄子。
點好了菜,她靠在椅子裡,靜靜地看著玻璃窗外走過的行人,在路的對面,有個嬌俏的女孩子,正仰起臉對她男友微笑。
這一幕好熟悉,讓她想起了三年前,她也曾經這樣,撒嬌地看著某個人。蘇畫別過眼去,心裡微酸。
這時,鈴聲響起,她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是秦棋。
怔了怔,她接起來。
“在幹嘛?”話筒裡傳來帶笑的聲音。
“正打算吃飯。”蘇畫回答。
“在哪裡?我過來。”
蘇畫略微猶豫了一秒,說了地址。
二十分鐘以後,秦棋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笑著指對面的位置:“坐,粗茶淡飯,多謝你為我省錢。“
秦棋好笑:“你還真打算給我擺感謝宴呢?“
蘇畫眨了眨眼:“當然,欠你人情,總是要還的。”
秦棋沒有說話,他們之間,需要有情必還嗎?
秦棋沒有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坐在對面,抽著煙,默默地看著她。
曾經的長髮,剪成了線條圓潤的bobo短髮,利落而知性,將她原本就清秀的五官,襯得更加精緻動人。眉眼間的青澀已經褪去,整個人變得淡定而自信。這樣的她,很美,可是為什麼,他此時卻還是懷念三年前,那個愛哭的小女孩?
蘇畫在秦棋長時間的注視中,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幹嘛,是不是覺得我變老了,難看了?”
秦棋輕笑:“怎麼會,大美女?”
“不愧是當老闆的人了,越來越會說話了。”蘇畫調侃他,招手買單。
本來蘇畫想要在門口說再見,然後回酒店。可是,秦棋已經先一步提出:“我們去轉轉吧。”
蘇畫只好上了他的車。
秦棋的車,在夜色慢慢滑行。
其實,蘇畫和秦棋,在這個城市裡,並沒有太多擁有共同回憶的地方,他們當初,好像只有幾個浮光掠影的片斷,戲便落幕了,來不及回味。
蘇畫對這個城市所有刻骨銘心的記憶,似乎都是關於易沉楷。
當車繞過那個廣場,蘇畫想起了她和易沉楷在這裡,宿命般的遇見,想起了那個見證了他們愛情的好鬼面具。
心裡的某處,隱隱作疼,她低聲對秦棋說:“送我回去吧,我今晚還有幾封郵件要發。”
秦棋看著她眼底的憂傷,知道她想起了誰,心中也是一痛,不由自主問出了口:“你回來之後見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