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注意力,立刻被孫毅飛帶著調侃的話吸引,她睜著好奇的眼睛看著孫毅飛,說出進屋後的第一句話:“什麼是‘三心牌’的?”
孫毅飛自嘲地笑笑,解釋道:“說了你別見笑,不過是我們自己的玩笑話。‘看起來噁心,想起來傷心,放在家放心。’就是所謂的‘三心牌’。”
姑娘聽後“呵呵…”的笑了,說:“你們還真能琢磨,哪有那麼嚴重?現在找物件,講的不就是一軍、二幹、三工人嘛!幹嘛這麼自卑?”
孫毅飛說:“說是這麼說,但真要是遇到實際問題,軍人自身付出的代價也是很大的,這是外人不瞭解的,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我們自己品嚐。”
姑娘似乎覺得,這些不是見面自己要談的,便直截了當地說:“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我想,你在部隊呆了這麼長時間,也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你我都明白見面的目的,也用不著多繞圈子。張阿姨已經把你的大概情況,都和我介紹了,我的情況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只是希望能有個安穩美滿的生活,當然也希望有更大的發展。我聽說你在鐵道兵,鐵道兵很苦,你沒想換個環境回北京?”
姑娘的直爽和帶有直接探底的問話,孫毅飛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看看對方,抱以友好地微笑,說:“沒想到你比我還直爽,倒讓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孫毅飛笑了笑,接著說:“你說的沒錯,我也希望乾脆點兒,用不著繞來繞去藏著掖著。你說到我未來的發展,誰不想有個好的發展環境?可軍人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穿著軍裝,吃著皇糧,拿著軍餉,除了臭皮囊裡的思想還屬於自己,其他的,都不歸自己支配,當然換環境也由不得自己。”
“至於你說的鐵道兵很苦,這倒是一點兒不假。不瞞你說,當兵這麼多年,我還沒有住過房子,部隊經常搬家,不是住帳篷,就是住活動房屋,生活條件是什麼樣?你可想而知。而且不僅如此,可以說我們那兒,是和平年代的生死戰場。說來也許你不信,整個四十幾萬鐵道兵部隊,平均每天傷亡一個連,艱苦和傷亡比起來,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聽到孫毅飛直言不諱的介紹,姑娘的表情迅速變化,臉上的細胞立刻被啟用,一臉的關切驚訝。在她充滿疑問瞬間瞪大的眼睛中,對鐵道兵工作環境的驚訝,不亞於聽到一個新奇的天方夜譚,她吃驚地問:“沒想到鐵道兵部隊這麼危險!真有那麼大的傷亡啊?那這麼危險,你還不想辦法離開?你不怕死?”
孫毅飛笑笑,不無調侃地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嘛?看看這個世界上,哪個人的人生,不是在無數次磨難中走完的?命運是這樣安排的,為什麼要躲避呢?再說,躲避也不是我的性格,我喜歡挑戰,這樣既能磨練自己,活得又充實刺激,何樂而不為呢?當然,我更喜歡真刀實槍的戰場,在槍林彈雨中馳聘,真正檢驗一下自己的勇氣和膽量。再說,如果脫下軍裝,意味著人生道路,又要從零起步,這可不是一件能輕鬆做出的決定,至少現在我還沒有走新路的打算。”
聽了孫毅飛無意改變生活,隨意卻意向堅定的話,姑娘剛才直視孫毅飛的目光,慢慢低垂下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她說:“沒想到,你還相信宿命論?為什麼不自己想辦法改變一下?生活應該是豐富多彩的,幹什麼非要過那樣的生活?我覺得,你當兵時間太長了,應該到處走走,好好看看,現在人是怎樣生活的。我也當過兵,也曾經有過你那樣的想法,可是復員回來這幾年,看到的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還是現實點好,理想、信念代替不了物質需要。現在沒有人願意聽那些大道理,追求自己需要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當兵時間太長了”,言外之意,孫毅飛當然明白,他不以為然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