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門口向這邊張望。幾個孩子跑到汽車跟前,觀察突然出現在山溝裡,帶著輪子的大木箱,他們圍繞汽車,一圈一圈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膽大的孩子,用手膽怯快速觸控一下,這個自己會跑的草綠色大傢伙,然後用滿臉興奮地神色,無聲的向同伴炫耀。可當司機故意按下氣喇叭逗他們時,刺耳響亮的喇叭叫聲,在山谷中產生巨大鳴響,立刻把他們臉上驕傲興奮的神情,嚇到了九霄雲外,在司機“哈哈”的笑聲中,兔子般飛快跑出去很遠後,才敢站住,瞪著驚恐的眼睛回頭觀望,年齡小的,跑得慢的,被嚇得哭起來。
孫毅飛對大家喊道:“大家抓緊時間,先把帳篷支起來,一會兒天黑了。”
炊事員把揹包放在一邊,找個土坎開始挖行軍灶,他架上行軍鍋後,又到附近撿些乾草和灌木,便挑起水桶向幾戶人家走去。
孫毅飛脫掉大衣,摘掉帽子,和戰士們一起平整場地,拼接支撐帳篷。
炊事員挑著空桶回來了,一臉的不滿和著急,走到孫毅飛身邊說:“指導員,老鄉不讓打水!”
“為什麼?是不是你對人家不禮貌?”孫毅飛問。
炊事員委屈地辯解說:“沒有!井在他們家的院子裡,他們說話有口音,我也沒有聽得很明白,反正不讓打水!”
孫毅飛停下手中的活,對一排長說:“一排長,你帶著大家趕快把場地清理出來支帳篷,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幾戶老百姓的房子都不大,只有正房,沒有廂房,完全是石頭壘起來的,連房頂的瓦,也是石板的,院子用灌木做牆圍了起來,上面插滿酸棗刺。
幾聲狗的咆哮,老鄉從屋子裡走出來,他大約有五十多歲,黢黑的面孔,臉上的皺紋,明白的刻畫出歲月的艱辛,穿著一身黑棉衣褲,棉衣的腰間和棉褲的褲角,用布帶扎著。一出屋門,便把手插進袖筒裡,抱在胸前,隔著籬笆牆,猜疑地看著眼前的年輕軍官和剛才來過的炊事員,聲音還沒有出來,便看見他牙齒上斑斑黃色牙鏽,他帶著濃厚的口音說:“我不是說過了,我們這裡幾戶人家只有這口井,我們的水也不夠用的,你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去找吧!”
孫毅飛趕緊解釋說:“老鄉,你看我們剛到這裡,哪裡有水也不知道,你看是不是先讓我們打點水?”
老鄉看孫毅飛態度和氣,又是個軍官,不太情願地說:“你們要是不信,進來看看吧,不是不讓你們用,真的是井裡水不多。”
說完,他開啟籬笆門,把孫毅飛帶到水井旁,開啟井蓋,孫毅飛探頭向井裡看去,藉著亮光隱約能看見下面的水面。孫毅飛看了一下繞在轤轆上的繩子,估算井下水面離井口至少有十幾米深。心想,一口井還加蓋子,看來井裡的水是不多。
孫毅飛只好連解釋帶保證地說:“你們的水是不多,我們很快會打井的,到時候我們給你們安上水管。我是部隊的指導員,叫孫毅飛。到時候你們找我要,水算我們現在借的,以後保證還給你們更多的水,你們看怎麼樣?”
天色漸漸暗了,炊事員挑著並不清潔的水在前面走,孫毅飛藉著剩餘不多的光線,一邊環顧四周環境跟在後面,一邊自言自語地小聲罵道:“這鬼地方!用這種水還這麼費勁!真他媽的不讓人在這裡呆。”
到這裡的第一個夜晚,讓汽車顛了一整天,全身骨頭都酥了的孫毅飛和戰士們,顧不上欣賞周圍的新環境,便在剛剛搭起來的帳篷裡進入夢香。
寂靜夜色中,帳篷外漆黑的山谷裡,不時閃動著鬼火似的綠眼睛,偶爾傳出幾聲讓人毛髮豎立,奇異恐怖的動物鳴叫聲,帳篷前點著篝火,門口的哨兵端著槍,警惕注視著周圍。
第二天一早,孫毅飛帶上槍,向營部駐地走去。
營部距離一連駐地約兩公里左右,孫毅飛順著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