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營部。帳篷裡架著電臺,營長正在和團部聯絡。看見孫毅飛後,營長故意繃起臉,說:“剛在這裡住了一個晚上,什麼事?要是和我要東西,你可免開尊口,要也是白要,我可什麼都沒有!”
孫毅飛笑著說:“那領導可說對了,還真是和您要東西。”
營長有些疑惑地看著孫毅飛問:“你還真是要東西?要什麼?”
孫毅飛斬釘截鐵地說:“要水!”
“哈哈…。我還以為你來要什麼呢?你這可是抓住和尚要辮子,要水?沒有!”營長笑了,也斬釘截鐵地說。
“營長,我的意思是說,大部隊是不是推遲一下到達,先解決水的問題。”孫毅飛說出自己來此的目的。
“我也是這個意思,這不正和團部聯絡呢,先把打井的裝置運進來。不然,別說施工用水,連人都沒水怎麼行?”接著營長又說:“工程技術人員也要趕快過來,這麼繞路可不行?別的還好說,要是運雷管炸藥,那可太危險啦!誰敢運?要趕緊把公路路線勘測出來,大部隊一到,馬上開始修公路。
回到駐地,孫毅飛把一排長叫到一邊,說:“大部隊到達的時間,可能要向後推遲,你我是幹部,要有個思想準備,尤其是生活上要有最壞的打算。另外,我們也不能光在這裡等,前期的準備工作,要儘可能多做一些。”
一排長聽完後點點頭說:“行!來的都是連隊的黨員和骨幹,大家能理解,開個會,和大家說一下吧。”
兩天後,營地上豎起打井機,製造出“哐噹、哐噹”的噪音,每隔一兩天,都會有車隊不斷運來各種施工物資和裝備,河灘裡漸漸壓出蜿蜒的車轍,沉睡寂靜的山谷,開始喧鬧起來。
到這裡的第七天,炊事員像往常一樣到老鄉家去挑水,在老鄉家的籬笆外喊了幾聲都沒有人應答,炊事員以為家裡沒人,便推開籬笆門自己走了進去。
正當他要掀開井蓋時,老鄉家的女主人從屋裡衝出來,一屁股坐在井蓋上,一句話不說,一針一針納著鞋底。院子裡的狗,搖頭擺尾的追過來,臥在她的腳旁,眼睛盯著院子裡來的生人。
女主人的年齡,看上去顯然比男主人小不少,聽其他老鄉說,是花錢買來的媳婦。她同樣是一身黑衣褲,除了腰上沒有用布帶繫著,上衣是斜襟,其他都和男主人的打扮,沒什麼區別,雖不是蓬頭垢面,但也看得出來,很少梳妝打扮,頭髮亂蓬蓬的,顯得老氣橫秋。
炊事員面對來者不善的女主人,不解地問:“你這是幹什麼?”
女主人並不回答炊事員,無動於衷地坐在井蓋上。背靠轤轆,像沒聽見一樣,“嘶啦嘶啦”拽著麻線。
炊事員看女主人臉色僵硬,只能好言商量,便說:“你看,當初咱們不是說好的,水算我們借的,等井打好了,給你們安水管嘛!”
女主人開口了,她看也不看炊事員,不客氣地說:“那是你們說的,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裡,從來沒有打成個像樣的井!你們就能打成個井?這叫個啥呢?給死人烤火烘(哄)鬼去吧!”
面對女主人蠻橫的態度,炊事員保持著笑臉,說:“你們也看見了,我們的井是機器打,和你們人挖不一樣,很快會出水的。”
女主人並不買賬,說:“我聽不懂!什麼機器不機器?這才幾天?井都要見底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的水都吃不到夏天了!”
女主人拒不離開井蓋的做法,加上不可禮遇的態度,讓炊事員有點接受不了,他不肯善罷甘休,說:“你怎麼知道打不出水來?不讓用水算啦,幹嘛把話說那麼難聽?”
女主人眼皮都不抬,繼續納著鞋底,似乎炊事員今天說破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