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得對!是四野部隊改的,現在已經發展到五十萬人,我們師是四野的老底子。”連長也加入到對部隊歷史的回顧。
“我原來是二野的,跟著部隊一直打到西藏。西藏和平解放後才來到這裡,一離家就是幾十年,現在老了!”賈股長感慨的說著自己。
賈股長的經歷,不禁讓孫毅飛暗暗敬佩,他觀察起賈股長。
賈股長大約有五十多歲,偏瘦的身材,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已經顯現出來,皺紋爬上他的眼角和腦門。幾十年當地的基層生活,在他身上留下特徵,談話中,他的坐姿慢慢變得隨便起來,一隻腳脫掉鞋,放到凳子上,手在上面搓著,完全不在意別人的注意。
賈股長了解了部隊的情況後,說:“不瞞你們說,我這個北方佬,有點沒出息,離家幾十年了,還是想老家!不知道退休後,還能不能回東北?我兒子還從來沒有回過老家,到我們這裡來接兵的部隊,都是南方的,我一直想讓兒子去北方當兵。正好你們是北方的部隊,我想把兒子交給你們帶走,也了卻我的心願。”
聽到賈股長說,要把兒子也送到部隊,孫毅飛立刻顯得很高興,說:“正好,連長負責縣城的接兵工作,您有什麼要求,直接和他說吧。”
“咳!小孩子不要太嬌生慣養,沒好處!既然交給你們,到了部隊,你們看著安排,只要他能有出息。”賈股長到底是北方人,快人快語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賈股長又說:“我們縣委裡,可能還有幾個孩子也要跟你們走,有一個是縣長的公子。縣長和我說了幾次,如果有接兵的,把他兒子帶到部隊鍛鍊鍛鍊,在家裡嬌生慣養,把孩子毀了。縣長也是南下幹部,是個很正直的人,只可惜了他兒子,在我們縣裡小有名氣,大大小小也算個人物,將來少不得要給你們找麻煩。”
回來的路上,幾個人心事重重默默不語。兵員質量是他們最關心的,在這樣一個罕見病區接兵,確實讓他們心裡沒底。
孫毅飛打破沉默,緊鎖眉頭,問費醫生:“老費,你是醫生,什麼是麻瘋病?你有把握嗎?政審我們還可以把關,可這檢查身體,我們都是外行!完不成接兵任務事小,真要是弄個麻風病回去,那麻煩可大啦!”
費醫生想了想,說:“麻瘋病,我也只是在二軍大上學的時候,在學校的標本室裡見過標本,真正的病例沒有接觸過。只知道是一種很難治癒的疾病,從面板肢體開始變形,到最後潰爛,沒有什麼可以治療的辦法,而且麻瘋病從感染到發病,還有很長潛伏期,能不能檢查出來,我也沒有把握。”
“以前我在幾個地方接兵,體檢合格率都在50%以上,基本上,兩個應徵青年裡有一個合格的,這裡的合格率這麼低,不僅檢查的工作量大,而且有沒有足夠的應徵青年,也是個問題。”
連長插話說:“剛才來的時候,我在縣委的院子裡,看見有麻瘋病的宣稱資料,咱們現在去看看,不都知道了?”
宣傳資料欄裡,掛著人體不同部位麻瘋病的病變照片,面部病變後,臉成獅面的,潰爛後肢體殘缺不全的……,照片上完全變形的人體,幾個人看得面面相覷,驚訝不已。
這個遠離中心城市的縣城裡,一下出現十幾個軍人,而且,盡是穿四個口袋軍裝的年輕軍官,在當地引起小小騷動,連縣招待所的服務員,也對他們指指點點。
第二天一早六點,孫毅飛起床開啟房門向外走時,一抬頭,嚇了一跳,一個年輕姑娘,正站在他們門口梳頭,險些撞上。姑娘顯然是剛洗完頭,髮梢還在滴水。她微笑看著孫毅飛,邊梳頭,邊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你們起床了?這麼早?”
孫毅飛這才注意到,在他們房間門口的牆上,有一面鏡子。他朝樓層兩頭望去,樓梯是架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