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受傷以前清晨起來做好早餐,叫我起床,對飯菜口味不管不顧的年輕男人。此刻的他,與我透過閱讀所瞭解的任何一箇中年家庭婦男沒有任何不同。絮絮叨叨地在意著飯菜是否好吃。是否合妻子的胃口。我不得不再次將他與我的導師對比,就如同曾經,我將李寒與他對比一樣——究竟用什麼詞形容我此刻的感覺呢?與其說讓我覺得悲涼,倒不如說是失望——或許,上帝讓我見到這一幕,是為了堅定我攤牌的信念?
“老師”,我說,“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是關於什麼的?”夏墨放下碗筷。
“關於我這段時間為什麼沒有回來。”
“OK。”
“你要先答應我,知道實情以後,不要再生氣了,那對你的身體沒好處。”我說。
他點點頭。
“還有就是,”我停頓了一下,挑選著詞彙,“你不能傷心……”
他愣了一下。“你說吧。”他垂下眼睛——同樣的對話出現在我高二結束的暑假,出現在當他詢問我為什麼成績不理想的時候——現在對話重現,只是心,已變。
“我……我愛上了我的導師……”我囁嚅著,並且抬起頭看他。他沒有太大的表情,只是雙手交疊在一起,“然後呢?”
“他……跟我求婚了。”我說。
“你的反應呢?”他面帶微笑。
“我……”我一狠心,“我答應了。”
“答應了?”他問。
“嗯。”我的聲音低得聽不見。
“真好。”他低頭笑著說。
“什麼?”我抬起頭,“你一點也不傷心麼?”
“我為什麼要傷心?”夏墨抬起頭,臉上帶著毫無敷衍的笑容,“我早就說過,在你讀本科至研究生這段時間,我給你時間考慮——你現在考慮清楚了,多好。你——是真的愛他嗎。不再是像上次那樣的毛躁了。是嗎。”
“這次不是了。”我說,“我非常愛他,而他,也很愛我。”我走過去,蹲在輪椅旁邊,“老師,你不傷心是嗎。”
“我為什麼要傷心呢,”夏墨撫摸我的長髮,“我的小女孩找到心愛的人了,我應該高興才是啊。”停了停,又說:“更何況,井井是因為這個才回家的。否則我們見面,還不知是何年月。所以我更應該開心啊。”
“我下午就要走了……他,在等我。”我握住他的手,“要不要,把他帶來讓你看看?”
“等你結婚以後吧。”夏墨微笑,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搖著輪椅進了屋。過了一會兒,取出一個小盒子,“這是你十八歲那年我送你的戒指。我們當時約定好,等你結婚的時候會送你更好的。可是我現在出去買大概有些不方便。”
“我讓他給我戴上這枚。就這枚。”我說。
“有機會我會把戒指補上的。”夏墨說,“別忘了讓我參加你們的婚禮。”
坐在返程的火車上,我心情大好。沒想到夏墨這麼容易地接受了我們的婚事。回到學校剛好是晚上,導師給我打電話,約我外出吃飯。我帶著那枚鑽戒,去了。
“白天做什麼去了?”這是他見我的第一句話。
“看朋友。”我說。
他沒再問,從皮夾裡取出一份檔案遞給我:“這份策劃書你要好好做,提成會有很多。”
“好。”我說。
吃過飯,他帶我去賓館開房。我們兩人赤身露體地抱在一起。我看到了他的雙腿。那麼修長。我覺得快樂。那麼快樂……雲雨過後,他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我:“開啟看看。”
我開啟,裡面安靜地躺著一枚鑽戒。“這就是你說的驚喜是嗎。”我問。
“沒錯。這是我送你的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