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喊說,我馬上就去救她,可是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突然就覺得兩腿一軟,差點站不住腳,如果她娘還活著,她能救出她娘麼?無法去殺商棋,無法在繼續看見那些身邊的人一一離去,她拿什麼去救她娘?
冰凌終於還是開了口,“曉曉,你娘她真的已經……離開了,我早就想告訴你,卻……”她嘆息了一聲,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訴曉曉,她原本還是一臉的驚詫,漸漸成了憤怒,最後化為了悲傷,只是在那裡喃喃道,“我娘……真的……真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只能在喉嚨裡嗚咽,如果是這樣的結果,倒不如讓她就不要在隔了四百年以後知道她娘還活著,讓她帶著念想,帶著希望,到最後卻要一一破滅。
冰凌理解曉曉的傷痛,只是看慣了這一些,看破了這一切,她反倒平靜了,卻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
曉曉這一天遇上了太多的事,一時間覺得頭腦一陣發脹,似乎有點暈眩,想起她娘,想起小舒,想起李月白……她猛然一驚,一把拉住冰凌的衣袖,“姨娘,你、你知道李月白的事麼?我爹,我娘是他害的嗎?”
冰凌一愣,反問道,“你做了什麼?”
曉曉見她這麼說,心裡一揪,“我……可能殺了他。”她不知該如何說,只是將腰間的一串乾坤鈴舉了起來,冰凌一看,立刻明白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與朝音的話。
“只有月白看透一切,所以他總是能淡然面對一切……”
“只怕他越是看得清楚,就是越是痛苦…… 倒不如迷糊地做一個仙,起碼覺得自己能入仙界,脫離六道輪迴。看透了,反倒覺得一切皆是無奈,不得不為……”
“你認識朝音麼?”冰凌突然說。曉曉一愣,“鳳仙朝音?”她又一次聽見了這個名字,她已經知道自己的事是他唆使了小舒,但卻不知難道自己爹孃的事也與他有關?
冰凌似乎覺得這裡不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她一把拉過曉曉,一躍到了東宮房頂之上,俯視著這一片紅牆黃瓦,“事情得從我先你娘一步,修煉成了下仙說起,那時我入了仙界,因為性格孤僻,並不善於與人交流,所以上仙讓我去看守鸞音閣。你也知道那裡是關押犯了錯的仙的地方,鸞,長生之鳥也,以鳥啄其皮肉卻不允其死,謂之長生也。音,絲竹之聲也,削其皮肉以骨奏樂……”
她又一次重複了這句話,讓曉曉心驚肉跳,她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似乎連呼吸也變得困難了。她娘,她娘就是這樣的死的麼?因為沒有了道行,那傷痕累累的身體怎麼可能撐得住,直到最後自己對她說“那娘你要堅持著,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她依舊笑著送別了她,她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天煙霧繚繞的仙境裡,一身潔白的綢緞,她淺淺地笑著,看著自己離開,一直笑著……
她總是說,曉曉,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曉曉記得她的話,一直努力的活著,可是讓她一定要活著的娘,卻先一步離開了呢……
第四十九章
她的手緊緊握和那串鈴鐺,似乎要將它們捏碎,她娘失去了道行就……那麼失了道行的李月白被自己重擊之後呢?她突然覺得恐懼像洪水一樣向她湧來,捏著鈴鐺的手又緊了幾分。
冰凌繼續說,“那時我認識了朝音,他是一隻遊手好閒的鳳仙,總是在仙界到處亂逛,沒有事的時候也會拉著月白一起倒各處玩,就連我這沒人敢來的鸞音閣,他也會來……”她說著垂下眼,嘆息了一聲,“那時很少有人來鸞音閣,關押仙人的地方我也很少去,大多數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在不知返那裡獨自走來走去,一心想著你娘要是也能來仙界與我做伴就好了。我遇上他的時候,他正拉著月白到這裡玩,卻在林子裡迷了路,那片林子陰霾潮溼,我始終記得那天,在那片昏暗裡那抹鮮豔的紅色,他雖然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