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棒子上啃些肉來,想要進入食道,繼而填飽京城八旗軍的胃口,首先就要從遼南最南端的旅順與山東之間的咽喉處透過。
明軍突襲旅順成功,理論上在這個沒有衛星的時代,海運也並非就一定會被江浙明軍的那支只有十來艘海船的艦隊所徹底截斷,但是清廷在朝鮮的收入想要盡數運來,卻也是不可能成行的,其中的巨大損耗更是清廷所難以承受的。
伴隨著順治的話,大殿外,吳良輔也戰戰兢兢的踱了進來,將一份加急的奏報遞送給順治後便退了出去。
“瞧瞧,又有一艘糧船被浙匪擊沉了。”細細看過,順治合上了奏摺,捏著一角重重的便拍在了御案之上。
奏摺在權貴們之間依次傳遞,在場眾人無不是皺起了眉頭。旅順是臘月底失陷的,可是整個正月裡,江浙明軍除了大年三十的除夕夜消停了一天,其他的日子幾乎每天都要出海巡視,到了如今的二月,已經先後有四艘從朝鮮過來的運糧船被明軍擊沉。
尤其是今次的這一艘,還是有著兩艘朝鮮水師改編的高麗水師的戰艦護航的情況下。這三艘船就逃回來一艘,明軍的水師甚至連跳板繳獲的心思都沒有,直接用火炮說話,擊沉為止。
這個訊號非常的不好,這說明旅順的明軍有著足夠的糧草輜重,可以長久的支撐下去,清廷從朝鮮到天津的航線將會遭到明軍水師無限期的打擊。
“皇上,出動新軍吧,把那幾門臼炮也帶上,轟塌了旅順堡,殺光這支浙匪孤軍,也叫陳逆心疼上一回!”
富綬大聲疾呼,當即便引起了不少親貴的附和。自從沒了江南,朝鮮的糧食就代替了漕糧成了八旗生存下去的重要的糧食補充,丟了旅順,朝鮮的糧食過不來,捱餓一時間倒還不至於,更輪不到他們這些權貴,但是長此以往下去,清廷只會越來越虛弱,這絕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然而,這邊大聲呼應,濟度、多尼、屯齊以及鰲拜、劉成等人卻是無不皺起了眉頭。眼見著順治即將被富綬說服,鰲拜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向順治大聲說道:“皇上,奴才以為,此事萬萬不可!”
此言既出,乾清宮的大殿裡當即便是一靜。富綬等人對鰲拜怒目而視,只是沒等他們出言反駁,濟度、多尼和屯齊三人也立刻便表示了對鰲拜意見的支援。
“到了這般地步,難道還要畏畏縮縮下去,你們是不是讓浙匪嚇得不敢出屋子了?”
富綬怒喝出口,鰲拜卻是嘆了口氣,繼而對富綬,也對在場的其他權貴說道:“顯親王,浙匪在旅順口插了一根釘子進來,朝廷自然是難受。但是王爺有沒有想過,如果新軍出動,去少了壓制不住城內的浙匪步騎,去多了的話,浙匪有船,上了船就走,咱們也奈何不得,等到新軍撤返,他們就可以再回來繼續興風作浪。更要命的是,如果新軍出兵遼南期間,浙匪起兵北上,到時候朝廷又當何以自處?”
鰲拜所言非虛,滿清在北方的水師皆是來自於繳獲,直隸水師、山東水師以及朝鮮水師,乃至是前東江鎮的水師。
數量原本是不少,但是多年來,滿清的財政壓力巨大,有錢糧也是有限補充和擴充八旗、綠營,設法在陸上消滅掉各路抗清勢力,水師建設停滯多年,艦船損壞嚴重,精兵良將更是早已被調往各地綠營,莫說是並沒有能夠與這支艦隊抗衡的軍艦,就算是有在海戰上也無法與其抗衡。
沒有制海權,遼海就像是敞開了大門,這支江浙明軍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旅順堡的得失並不重要,因為舊式軍隊不是江浙明軍的對手,大規模的新軍有不能長期駐紮此地。可若是在這個時候,陳文帥軍北伐,數量上本就無法滿足清廷的新軍再少了一支無法參戰,那麼勝算也就更要打了折扣的。
什麼是根本,什麼是微末,不言自明。對於江南失陷之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