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而言,走的已是一個步步驚心,現在的這個問題所造成的影響並不會直接將清廷逼死,只會慢慢的扼殺清廷的糧食儲備和動員能力,尚可容忍,至少比以數量不足的新軍面對陳文的北伐大軍,從而被以眾凌寡導致失敗要來得輕微。
“那若是照你這奴才的說法,咱們還能些那袁崇煥,來個不動如山、視而不見不成?”
富綬如此,主子奴才的階級所致,即便是性子如鰲拜這般的也只得壓著火氣,向富綬解釋道:“不是什麼都不做,朝廷要利用這段時間,儘可能快的完成新軍的編練。那裡只是疥瘡小患,淮南才是浙匪的必爭之地……”
“你這奴才說這就是廢話!”
“夠了!”
從平叛歸來,富綬就一直在針對濟度他們那幾個同去的主帥、副帥,相較濟度和多尼都是和碩親王,便是屯齊也是姓愛新覺羅的,富綬還要收斂一些,但是對鰲拜和劉成,一向是冷言冷語,處處為難,尤其是後者還是個抬入滿洲的漢人,就更是如此了。
此刻不過是劉成沒有說話,否則火力早已偏移了過去。順治對於這裡面的貓膩知之甚詳,奈何富綬是旗主王爺,平日裡也是見怪不怪,今番他確確實實的是想要儘快的得到了一個切實有效的解決辦法,可大殿裡卻陷入到了這般境地,也怪不得順治大發雷霆。
“皇上息怒。”
爭執的雙方拜倒在地,連帶著一眾親貴們也是如此。重新讓他們平身,順治嘆了口氣,便不再要這二人繼續爭論。
“額駙以為如何?”
順治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無不把視線集中在了劉成的身上。此時此刻,大殿中只有他這個故定南王孔有德的女婿,皇太后孝莊的乾女兒,漢人格格孔四貞的夫婿。
事實上,剛才鰲拜站出來之前,他就已經把這裡面的門道都想明白了,但是他的身份尷尬,再兼富綬對他們的針對,劉成看過了鰲拜的表情就乾脆閉口不言,等這個暴脾氣的同僚去趟富綬的絆子。可是現在順治開口了,他也只得將他的想法一一道來。
“回皇上的話,有道是北人騎馬、南人駕舟,我大清以騎射立國,於水戰並非長項。無論是當年的海寇,還是如今的浙匪,其水師實力都要遠勝我大清,但是天下誰屬,自古都是以陸戰決定,奴才以為這支浙匪的規模也僅限於對運糧船進行騷擾,誠如瓜爾佳大人所言的那般,斷不可因此疥瘡小患而丟了根本。”
不同於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那時候,現在的滿清,根本之地早已不是遼東,而是他們腳下的京城以及大肆圈地、投充的直隸。比之淮南的江浙明軍主力,這支北上的明軍雖然咄咄逼人,但是實力有限,能夠造成的危害確實如劉成所言的那般。只是就這麼被人扼住了咽喉,實在難以忍受,順治才會在是否出兵這上面猶豫良多。
“其實,運糧一事,並非是不可解決的。如今朝廷從南北高麗運糧,無非是一船滿即走一船,若是組成艦隊,以更多的戰船護航,旅順浙匪能夠施展的空間也就要小上很多。當然,水戰差距良多,太大的損耗也並非是朝廷所願,不如干脆直接運到山東,取到陸路和運河進京,路上的消耗是多些,但也總比從高麗經遼東運到關內要好過一些吧。”
朝鮮一國,即如今的南北高麗行省,北方多山,糧食主要產地皆在南方,若是取道遼東,路程過遠、官道年久失修、再加上地廣人稀運糧隊伍缺少補給,耗費難以想象,只怕是運十石糧到京城能有一石就是不錯的。可若是海運到山東,比如劉成的岳父老泰山當年作亂過的登州,再行轉道陸路,沿途的條件要強上太多,終是一條可行之處。
劉成自降清以來,多有諫言,其中很多都已經為滿清生存至今起到了極大的作用。順治對劉成的意見很是重視,此刻聽了劉成的建議,仔細想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