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吶吶的把視線移到他臉上,初初告別青澀的模樣,帶著大男孩般的爽朗,很陽光,很自信,也很耀眼,唇邊還沾著半圈牛奶印子,俏皮又可愛。
“趙擎……”
“啊?”
“你,對我真好。”
“嘿嘿,你知道就好。”
他得意的笑,驕傲的拍了拍胸膛,然後大驚失色的喊:“呀,快吃,化了化了!”
球球忍不住撲哧一笑,趕緊湊過去舔那“淚流不止”的冰激凌,小小的粉嫩舌尖靈巧的滑動,趙擎突地站起,在她驚嚇的目光中向前瘋跑,她不禁大嚷:“你幹嘛?你去哪裡?”
“呃……廁所!”他尷尬的邊回頭邊回答,“等,等我一下……馬上就來!”
“呵呵……”球球看著他笨拙跑動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
嬉笑愉快的時間果然過得飛快,彷彿一眨眼就到了黃昏,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如火燒一般一片緋紅,白晝被炙烤得滾燙的土地開始吐納烘烘熱氣,蒸騰著漫出地表,好像潑一瓢水都能嘶的一聲立馬化成一縷青煙,讓人悶悶的喘不過氣。
趙擎載著球球來到河邊,找了一家簡易的路邊攤解決晚餐,一人一碗涼麵,拌著老闆娘特製的醬料,趙擎唏哩嘩啦的吃得不亦樂乎,兩腮鼓鼓的,隨著牙齒的咬合上下滾動;球球鮮少來外面覓食,即使去也是上館子,不是正經八百的家族式應酬就是和母親不歡而散的會面,哪像現在這樣隨意的圍坐著露天的舊桌椅前,抬頭可見漸黑的天幕上一顆接一顆冒出的銀亮星星,迎面吹著帶有一絲絲甜腥溼氣的風,自然感覺很稀罕。
球球斯斯文文的夾著麵條一根一根吸到嘴裡,沒想到味道居然挺不錯,她瞥了眼趙擎,“很好吃。”
“噢,要不要再來一碗?”趙擎嚥下最後一口麵條,一把抹掉額上沁出的汗。
球球搖頭,她這碗才吃兩口而已,趙擎則轉頭朝老闆娘喊:“這邊再來一碗麵,謝謝!”
麵碗其實很大,足有她家平時吃飯用的碗三倍大還有多,她都懷疑自己能不能全部吃完,他卻已經開始要第二碗了,他的胃是無底洞麼?球球不由得盯著他撇撇的肚子研究。
趙擎順著她的視線向下,隨後靦腆的撓撓頭,“男人嘛,食量肯定比你們女人大,何況這面真的很好吃。”
看到他嘴巴上有醬汁,球球掏出紙巾遞給他,“擦一下。”
趙擎雙眼晶亮,瞬間彎成兩道弧,笑眯眯的接過來又笑眯眯的繞著嘴擦來抹去,動作滑稽得有點像大熊,“謝謝。”
球球忍不住笑了笑,驀然想到個頭跟他一樣粗壯的某人,他的動作就顯得流暢優雅得多,舉手投足呈現出的是成熟的自信不若趙擎屬於率真、隨性,發自本能的自信,因為他早早便被剝奪了恣意揮霍青春和天真的權利。
無意識的用筷子撥著碗裡的麵條,球球思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呢?看似內斂、得體的表現,說穿了不過缺失了身為這個年紀的人應有的一切,張狂也好,張揚也好統統錯過了。快樂是空虛的,驕傲是虛偽的,為了拼湊可笑的尊嚴徑自畫地自限罷了。
他和她,衣食無憂;他和她,受人羨慕,不知卻是一樣的可憐。
“怎麼啦?”捧著第二碗麵的趙擎望向她突然失去光彩的臉,眉宇間透著淡淡的愁緒。
“沒什麼,吃吧。”球球回神,趕緊埋頭扒面。
飯後撐得太飽的趙擎提議沿著河岸散散步,球球無聲默許,跟著他緩緩的走著,河水裡有一群孩童在游泳打鬧,濺起的水花高高低低,整個河面都在沸騰。
“以前我小時候也像他們這樣,從岸上一路衝,然後一個猛子扎到水裡,撲通!過癮呀。”趙擎把手插到腦後,一臉的嚮往,“如果不是後來抽條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