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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興,你管不著!王小石留你,我可沒留你,你大可以痴纏著他,天涯海角跟去,跟我可毫不相干!”

溫柔也被刺得好傷,簡直是被刺著了骨髓,得一張臉都紅了,恨恨地道:”你好,姓白的,你得意!我就一個兒走,咱們開封府裡見!”

白愁飛袖手啞然道:“好啊,請便,我就不送了,小石頭正好回來,要不要扯他一道?”

溫柔得噙著眼淚,一躥身,就上了馬,把繩搶在手裡,打馬而去。王小石不明究裡,怔立當場,望著那遠去的動影出神。

隔了好半晌,白愁飛才向王小石歉然道:“小石頭,這事是我不好,把她給走了。”

王小石有點失魂落魄地道:“她……她還會回來麼?她獨自去京城麼?”

白愁飛喃喃地道:“……我不知道。”

王小石以為溫柔也會像上次在漢水旁一般,終會悄悄地回來。

可是沒有。

溫柔再也沒有迴轉。

他們沒有馬上出發,多等了兩天,結果還是一樣。

白愁飛只好和王小石並騎赴京。

在京城,有一切好玩的事物,有任何可能的會,有千金一擲的豪賭,有一笑傾城的美人,有僅在幻想中出現的一面,也有令人完全想像不到的一面。

在這大城市裡,也是活力的源泉,暮的蒸籠,既是功名的溫床,也是罪惡的深淵;是英雄得志之地,名士得意之所,亦是志士頹靡之處,好漢落魄的地方。

自古以來,多少英雄好漢,文人士,來到此地,想一朝成名,一展身手,以圖平步青雲,衣錦榮歸,但總是成功者少,失敗者多。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成功才顯得特別可貴。

也就是因為這樣,各地精英雲集在京城裡,要嶄露頭腳,除了過人之能,還要看時勢,要靠運。

所有的英雄,都因時勢而成的。天下最不可為者,莫過於逆勢而行。逆勢逆時,往往不只是士倍功半,而是徒勞無功。逆勢寸步難行,但天下最微妙者,也莫過於勢,一般人以為是逆者,你只要先行一步,待大勢突變,你就變成先知先覺,獨佔鰲頭了;許多人往順勢處一窩蜂地鑽營,到頭來時勢忽,反落得一場空。

誰知道時勢今天趨向哪一邊?明日又站在哪一面?

誰知道今天走的一步,看來是絕路,但在十七、八步後,忽然成了一條活路?

誰知道自今天走的是死路、還是活路?

誰能知明天的成敗?

白愁飛不知道。

王小石也不知道。

所以,他們到了城裡半年,仍然不得志。

世間有許多事情,縱再聰明絕頂的人,也得要時間的摸索,經驗的積累,成敗的教訓,才會有柳暗花明、遊刃有餘的一天。

白愁飛和王小石是能人。

一個能人總有出頭的一日。“能人”本身就包括了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有能為,可是,“能人”也一樣可能被忽略、被蒙塵、不被重視,也一樣要度過歷劫受艱、才不遇的過程。

他們是有一身本領,但來到這個陌生的大地方,總不能靠殺人而揚名;如果他們這樣做除了被衙差追捕,甚至引致宮廷內的高手追緝之外,一無好處。他們知道城裡的“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無時無刻不在明爭暗鬥,但那是另一個世界,和他們兩人無關。

他們雖然並不得志,但兩人在一起,一起度過許多風和雨,成了知交。

知交是什麼?

知交是在憂患時讓你快樂起來,而在你冷時送炭、天熱時送雪,有時也會在錦繡裡添幾朵花的人,但絕不會送錯。雪中送炭固然重要,但錦上添花也十分必要。

知交也從不會要求對方付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