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接下來的就是霍德勒先生、貝農先生、羅維特先生和威爾遜先生,他們都在劊子手的揮刀之下而身首異處。巡撫大人毓賢顯得有些不耐煩,吩咐他的衛兵,讓他們全都拿來長柄大刀,幫忙砍殺其餘的人……男人殺完之後,女人被帶來了。法辛夫人被她的孩子們緊緊抱住,士兵分開了他們,一刀將他們的母親斬了首。劊子手砍下了所有孩子的頭,技法嫻熟,只需要一刀……羅維特夫人戴著眼鏡,緊緊拉著她小孩的手,即使被殺的時候也是樣……當新教徒被殺了之後,羅馬天主教教徒被帶了上來。主教……質問巡撫為何濫殺無辜。我沒有聽到巡撫大人給予他任何回答,只見他抽出自己的佩刀,照著主教的臉重重一擊,鮮血順著他花白的鬍鬚傾注而下,他就這樣被斬首了。
很慚愧用文抄公的伎倆摘引了一串資料,私心很怕遺漏了毓賢的“愛國”事蹟。
毓賢是一面鏡子,照出了權力者一旦“喪心病狂”,其害至大,其孽至深。中國人無須一百年後站在“現代”的視角審視他的兇殘,即便站在中國傳統的儒教、道教、墨家、法家、兵家、農家、陰陽五行、旁門左道……任何一種人的、理性的立足點上,都不能理喻毓賢式的“滅洋”。
記錄下毓賢的事蹟,是為了給中國留一份極端化的恥辱符號。
我們不要太自以為是。因為被侵略的屈辱,中國人經常記錯帳,討錯債:洋兵殺人,找洋教士賞命;洋政府簽約,找洋教會挑釁;人有罪衍,向上帝興師。那殺人的劊子手,就是中國的“兵”。在同樣拿武器的人(不論洋人、非洋人)面前,他們是孬種;在手無寸鐵的人面前,他們是屠夫。一百年後,我們已不必再分辨他們在太原城殺的是洋教士、洋女、洋娃或中國教民、中國修女了。他們殺的是平民百姓!僅此一點,足可證明這支軍隊決然擔負不起任何崇高的使命。
面對1900年的太原屠殺,我們有權嘆息:中國的官德喪盡了!中國的軍魂死亡了!這樣的官與兵,只有等著懲罰。
上帝睜著眼睛。
政治惡貫滿盈。載漪們推著慈禧,拖著國家,向黑暗走去。“五大臣”的死,是黑暗的序幕。
本來,戰爭離中國很遠,可是鐵帽子王爺們為了自身的利益,硬要將國家拖入戰爭。義和團這時已經完成或接近完成其“點火”的任務,而退到邊緣。直面八國聯軍的,是中國的百姓,中國的山河,中國的無價珍寶……
載漪們留下的教訓只有一條:一個國家,為了轉移國內鬥爭方向,而激化對外矛盾,或試圖將內部破壞力,轉化成對外抗拒力,那是極端危險的遊戲。相關的清醒理念是:正視國家內部的所有難題,並一一解決之,對外,我們才無比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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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網恢恢“罪”與“罰”(1)
四十年間,清朝皇帝兩次被外國入侵者打出京城,這是一項國恥紀錄。慈禧太后的幸運,是兩次逃亡都趕上了,雖然一次的身份是“懿貴妃”,一次是“皇太后”,扯平說是“皇后”跑反,亦不為謬。兩次出逃的不同之處頗多,最大的一點,即咸豐十年(1860)八月八日(9月22日)的逃離圓明園奔向熱河(承德),慈禧個人無過錯;而光緒二十六年(1900)七月二十一日(8月15日)的逃出皇宮奔向西安,慈禧則是國家災難的第一責任人。
與四十年前在大隊御林軍和三千太監簇擁下,彩旗招展,香車滿道的出行形成顯明對比的,是這次出逃簡易而狼狽。不妨看一下當時見證人的記載。
《景善日記》載:
(七月)二十日下午五鍾,通州陷,洋兵將至京……今日召見軍機五次於寧壽宮。老佛將避往張家口……夜半,復召見軍機,唯剛毅、趙舒翹、王文韶三人在前。老佛曰:“他們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