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憤怒驅逐得一乾二淨。
顧莞寧深深撥出一口氣,努力平復心緒,不再看齊王世子。轉頭對蕭詡說道:“命人將他送進天牢吧!”
蕭詡點了點頭。
……
一聲令下,候在殿外的穆韜立刻閃了進來。
身後的兩個禁軍侍衛,抬起齊王世子,出了福寧殿。
齊王世子不甘之下,用盡力氣想回頭。
可惜他的脖子上被鐵鏈繞了幾圈,根本動彈不得。這一用力之下,甚至勒出了道道血痕。他絲毫未覺得疼痛,依舊費力地扭動脖子。
出福寧殿的門檻時,他的眼角餘光終於得以掃到兩人的身影。
兩人身形依偎,蕭詡手中握著顧莞寧的手,似低頭說著什麼。看不清兩人的神情,那副美好如水墨畫卷的相依相偎,卻深深地刺痛了齊王世子的眼。
齊王世子用力地閉上眼睛,忽然覺得前一刻拼命要扭頭的自己太過可笑。
他們早已成了生死仇敵。
他欲殺她而後快,她也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又如何會多看他一眼?
……
齊王世子被抬走之後,福寧殿裡重新安靜下來。
顧莞寧輕輕地依偎在蕭詡身側。
蕭詡這兩年來一直生病,顧莞寧已經極少做這樣的動作。
蕭詡摟著顧莞寧的肩膀,頗有些幾分唏噓感嘆:“想當年,我稍一用力,便能將你攔腰抱起。現在卻只能這般摟著你了。”
明知蕭詡有意逗自己高興,顧莞寧還是抿唇笑了起來:“等你痊癒如初,想做什麼都無妨。”
蕭詡低低笑了起來,湊到她耳邊親暱低語:“真的麼?”
熱烘烘的氣息在耳後吹拂。
顧莞寧耳後微微泛紅,卻未像往日那般瞪他,而是彎起嘴角,輕輕吐出幾個字:“當然是真的。”
撩撥不成,反被撩撥得春心蕩漾的蕭詡忍不住緊緊摟住顧莞寧。
顧莞寧剛見過齊王世子,心緒沉浮不定,哪有心情和他膩歪,嗔怪地白了她一眼。
蕭詡失笑,稍稍鬆了手。
顧莞寧略略整理儀容,重新宣了顧柏進殿。
“顧統領,你一路辛勞,先回侯府安頓休息。”顧莞寧溫和地說道:“若祖母問起齊王世子之事,你但說無妨,不必隱瞞。”
顧柏有些驚愕:“娘娘……”
太夫人年事已高,情緒不宜大起大落。這等事情,怎麼能如實相告?
顧莞寧淡淡說道:“祖母雖然年紀大了,心中卻清明。更不願被人瞞在鼓裡。不管什麼事,都要讓她老人家清楚明白。”
顧柏只得應了下來。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師徒(一)
這四個字迅疾掠過齊王世子的腦海。
齊王世子反射性地覺得噁心欲吐。
那種厭惡,既有身體的自然排斥,更有對自己的嫌惡和鄙夷。
當著顧莞寧和蕭詡的面,他表現得毫無愧疚。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痛恨憎惡為了報仇屈辱委身吐蕃國師的自己……
那個總用令他作嘔的目光看著他的吐蕃國師,目光黏膩貪婪,像一匹兇狠貪婪又放蕩好色的母狼。
偏偏她是吐蕃國內最厲害的巫道,是吐蕃皇室敬重的國師,是吐蕃國內最有權勢的女子。他要利用她,便要奉上她想要的……
蒙著頭臉也不乏好處。至少,此刻他不必偽裝自己,不必逼著自己露出高傲的神情。可以放任自己片刻沉溺於無盡的後悔和自我厭棄。
齊王世子用力閉上雙目,許久之後,才緩緩睜開。
吐蕃國師雖然厲害至極,卻也不是全無缺點。他忍著厭惡討好她,果然哄得她動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