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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想法混到了發榜那一天,她起的晚了點兒,走的又慢了點兒,到放榜點兒的時候看榜的人都已經排到角樓了。中了的,沒中的,看熱鬧的,又是好一陣喧囂,餘慶元眯著眼睛擠到目力所及的距離,發現自己在榜單中不溜的地方,再瞄了一眼頭名會元的名字,就連忙轉身往回走。不中就不著急,中了的話,禮部道喜的人沒準什麼時候就上會館去了,到了發現她不在,讓人等半天總不太好。

新科會元果然是江錦衡,京城鄉試的解元,狀元的最熱門人選,江閣老家的青年才俊,大京城圈少女們唸叨到嘴皮子生繭的夢中情人。餘慶元沒見過此人,也覺得他挺符合穿越女主角總會遇到的高帥富形象,就算不是男主,也能當個主要男配,想到這裡,她就又對接下來的殿試多了幾分期待。她現在假扮男人,談戀愛的技術難度太高,但哪怕只有美男養養眼,倒也不錯吶。

回到會館沒一會兒,來道喜的小吏就上門了,她手忙腳亂的接了喜報,封了賞錢,來人還問她籍貫住址,想是要給老家送捷報,她拱拱手,只道家裡已經沒有旁人,上京之前賣了老宅,另一份喜報怕是要送到縣衙為止了。

等殿試的日子逍遙無聊,會館裡不僅白吃白住,大家還對她極為客氣。其間同屆上榜的人不免送帖子來相約走動,餘慶元專攻八股,詩文不精,酒量也不好,更重要的她生怕被人發現自己本是個大姑娘,本著少見人少出錯的原則,十次裡倒推脫了八次。有幾次閒的實在無聊,加上好奇心驅使,她混了幾個人多的聚會,席間也表現得像個鋸嘴的葫蘆,人不問就不答,更別提表現自己,別人正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自然也懶的和她套近乎。

在少有的幾次應酬中,餘慶元自然也留心了江錦衡是否到場,但也許此人孤僻更勝她,也許另有權貴的交際圈子,竟一直未曾得見這位會元的尊容。其他舉子提起這位江公子,只說難請,或許在家裡繼續苦讀,為連中三元做準備也說不定,於是在她的心目中,風流倜儻的才子倒成了讀死書的“學霸”嘴臉,平白沒了吸引力,不多時就忘得一乾二淨。

作者有話要說:

☆、辯論

除了翻翻往年殿試欽點的文章以揣摩天子的喜好,餘慶元平日裡最愛的就是滿街亂晃,鑽衚衕,逛大街,四九城的南北東西很快就被她走了個遍。殿試前三日的那天下午,春光大好,她溜達到隆福寺,買了個麻花用油紙包好拿在手裡吃,瞧見家書店裡人頭攢動,就走過去湊熱鬧。

書店掌櫃見她手油,怕汙了店裡的書,就緊盯著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連忙把剩下的麻花都塞進嘴,鼓著腮幫子猛嚼,一邊把油紙扔掉,手在夾袍下襬使勁蹭了幾蹭,就往人聚攏的地方探頭望去。人群的中心,兩個書生模樣的人正在高聲辯論,旁邊的人有時幫腔,有時叫好,餘慶元看二人眼熟,仔細瞧瞧,居然是聚會上見過的同屆貢士,再仔細聽聽,他們的辯論不是為了旁的,說的正是去年理縣大旱,賑災救濟的事。

理縣的救災是當今太傅主持,運籌的極好,朝廷調水救急,又免了稅賦,讓民眾休養生息,當地的鄉紳大戶更是慷慨解囊,開倉施粥,雖然旱情百年一見,太傅親抵主持之後,竟無一人餓死。兩位書生從本案說開去,討論的是地方富饒安順,當居功者到底是地方衙門,還是宗族鄉紳。雖然兩人都認為聖上和朝廷賢明是先決條件,但穿青袍的建州陳貢士本著“莫非王臣”的指導思想,認為衙門才應該是地方治理的主導,一切都當按法度實行,制立好的法度至關重要。穿藍袍的來自秦縣的魏貢士卻別出心裁,指出本朝慣制是地方官不去本鄉上任,所以對當地情況依賴鄉紳世家頗多,要地方長治久安,民間慈善才是重點。

餘慶元對這話題十分感興趣,一邊聽,一邊看圍觀群眾的反應,不得不說魏貢士的觀點有點離經叛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