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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他口中的“這裡”,正是他們身處的權力中樞。

餘慶元聽他一席話,才發現自己不必說透,已經被藺程看透了。她在這樣的洞察力面前覺得害怕,又有醍醐灌頂、知己難尋的興奮,一時間又是說不出話來,只漲紅了臉,又對藺程行禮。

藺程擺擺手:“今日就先如此吧,你此行想必還有諸多見聞,我也願再聽聽,不如過幾日來我寒舍再敘,待我下帖子給你。”

餘慶元也不多言,只道了謝,再作揖告辭。她出了藺程的書房,一邊往翰林院走,一邊琢磨著這一回彙報竟比她之前預料的輕鬆溫和許多,想是藺程要將那些正題之外的質問和提點留待下一次見面了。想到去藺程的府上說話,她就覺得頭皮發麻,恨不得他轉天忘了才好。但這樣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連一刻安慰都提供不了,就被她搖頭苦笑,趕出腦海。

作者有話要說: 太傅大人談公事的樣子太嚴肅了。

☆、隱瞞

餘慶元走後,藺程自己靜靜坐了半天,伸手又去翻那份一個月前收到的密報。晉王會差人去調查餘慶元的背景不奇怪,只是調查的時機剛好在她遇刺之後,讓人不得不多想。藺程怎會不知刺客的目標本是晉王,而所謂刺殺餘慶元只是李代桃僵的手段?以藺程對餘慶元的瞭解,此人怕是遇刺時跟晉王同行都非己所願,雖然傷勢程度可能有誇大,但畢竟是真傷不是詐傷。晉王雖多疑,可頭腦精明清醒,絕對不是胡亂猜疑之輩,因而要說晉王是懷疑餘慶元和刺客有勾結才去調查,實在說不通。

他將目光放在“雙生妹妹”四個字上,再想想她今天瘦得官服整個大了一圈的樣子,眉頭皺得死緊,伸手拿過火摺子,點燃蠟燭,將那密報放在火上燒了。

餘慶元第二天就收到了藺程的帖子,去他府上會面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後的晚餐。她想這一關橫豎躲不過,也就不多想,依舊每日去點卯,接回了一些編書的工作,同時寫她的“古代金融制度考”。下了班,就教教王家兄妹功課,見到王大能不僅識字快,連算術都是有天賦的,她自己都要誇自己慧眼識珠,成就感比寫論文高太多了。

到了約定好那天,她從衙門出來後先回家換了套新買的合身衣服,又抱上一罈子從遙城帶回來的醋,就往藺程家裡去了。藺程家住在東江米巷往東南一點兒,太傅家的宅子,不可能太寒酸,門口兩尊大獅子,威武霸氣的蹲著。她用胳膊把醋罈子夾緊,叩那又高又大的朱漆鎏金木門上的門環,來應門的居然是藺程自己。藺程見她懷裡的大罈子,皺了皺眉頭,先讓她進門,走了幾步覺得不妥,長臂一伸,便要來接。那動作間就未免碰到她的手和前胸,她忍住不做可疑的躲閃動作,還要暗暗祈禱自己別臉紅。好在藺程也不看她,接過罈子就往裡走,餘慶元在後面三步並作兩步的跟著他,邊諂媚的說:“這是下官從遙城帶回來的上好的特產老醋,給大人嚐嚐,禮物微薄,不成敬意。”

藺程把罈子遞給迎上來的家人,又拿帕子擦了擦手,帶她到客廳請她坐了,才開口說話。

“看來你的右臂傷是全好了?”

“大人怎知我傷的是右臂?”餘慶元不記得跟他說過這個,外界只道她重傷,更無從得知具體的傷勢。

“把最講究筋骨的柳體寫得歪歪扭扭,不是右臂還能是哪兒?”藺程給她倒茶,餘慶元喝了一口,卻是不常見的普洱。

“大人明察秋毫。我的確已經全好了。”她又諂媚道。

“茶是我從理縣帶回來的,還喝得慣嗎?”他也不再接受傷的話題,又改談茶。

餘慶元知道這茶在京城不風行也不常見,連忙稱讚口味醇厚新奇。兩人聊了一會兒茶的功夫,家人就把酒菜擺好了。

藺程請餘慶元入席,她再仔細看這太傅府,裝潢稱不上簡陋,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