罈子,猛得灌了一陣子,才覺得心裡那個空洞洞的地方慢慢地被填補起來。一時間忘記顧凝的意思這酒是專門給老爹喝的,喝完了覺得有些迷糊,也不知道是心裡鬱結的悲痛上湧還是酒上了頭,讓他輕飄飄的,有些難受。
顧衝用蘆葦串著三條大鯉魚回家,一進門就喊,“我回來了。抓了好幾條魚,茗雨快點一條紅燒,一條做魚湯,一條給二哥清蒸了吃。”
王允修猛然回過神來,見顧老爹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愣了下,忙將他扶起來。這時候顧凝走進來,嚇了一跳,驚道,“怎麼啦?”
王允修幾乎沒有勇氣面對她,將老爹扶去床上,替他蓋上被子,才勉強回頭,“喝多了。”
顧凝關切地看著他,“二哥,你臉色好蒼白,怎麼也喝酒了!”上前抬手去拭他的額頭。王允修下意識地要躲,揚了揚頭,卻又飛快地捉住她的手。
“阿凝,對不起!”他臉色蒼白,雙眼沉痛地注視她。
顧凝忙往回抽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一陣慌亂,她急得滿頭大汗,“二哥,二哥,你做什麼?”
王允修似喝醉了一般,語無倫次地說了幾句話,突然他猛得將顧凝抱進懷裡,喃喃道,“阿凝,阿凝,五年前我並沒有……我,我,我……”他喉嚨如被什麼塞住一樣,一個字也接不下去。
顧凝本來慌亂的心立刻平靜下來,淡笑道,“我當什麼事兒。二哥,你喝多了吧。竟然提五年前的陳穀子爛芝麻,我們不是說好,以前的事再也不提嗎?那時候年輕不懂事,自然衝動一點的。”
她抬手抱住王允修,輕輕地拍著他的脊背,安慰道,“二哥,一切都過去了。”
王允修緊緊地抱著她,緊得自己都發痛,“阿凝,我錯了。我太想帶你走。可是怕你要……怕你會……所以,所以……我……”
顧凝微微嘆息,用力地抱住他,輕輕地安慰,“二哥,你太緊張,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然後是顧沖和茗雨拉拉扯扯的聲音,顧凝也沒去管,依然安慰王允修。
現在想來十五歲那年要私奔,王允修沒有赴約而是獨自離開,她當時自然很傷心失望。可是之後很快平靜下來,也看淡了。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況且,哪裡有那麼簡單的事情,說私奔就私奔了?自己有父親茗雨,王允修有父母哥哥,他們不只是為自己活著,還有責任。家人的臉面。
她不能那般自私地要求王允修做他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隔年楚元禎不顧一切地來找她,讓她跟他走的時候,她突然又有了一種感覺,一種可以為之激動,稱之為嚮往的東西。
可是……人世有那麼多無奈,她可以不顧一切,卻又不能毀了另外一個家庭。他有大好的前途,況且他的母親……她嘆了口氣,精神有些恍惚。
王允修緊緊地抱著她,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身體去一般用力,顧凝的安慰聲淡而堅定地緩緩滲透進他的心底,讓他失去的理智慢慢地迴歸,將他失去的魂魄硬生生拉回體內。
他放開顧凝,既窘迫又尷尬,愧疚無比,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說什麼好。像是二月的杏花春雨一般,美好而又帶著一股憂傷的芬芳。
顧凝笑了笑,柔聲道,“二哥喝醉了。”
王允修他苦笑,看了一眼床上的顧老爹,道,“老爹真是厲害。你說他糊塗,真是冤枉他。”
顧凝微微垂下眼,笑了笑,,“二哥,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熬碗湯給你。”
王允修已經完全恢復了平日的模樣,淡定從容,氣質優雅,他抬手理了理稍亂的衣襟,見顧凝髮髻被自己弄歪,歉然道,“阿凝,對不住!”
顧凝笑了笑,抬手扶住髮髻,正了正,核桃木簪子歪下來,王允修接住,幫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