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自己窺探過的地方。
黑夜與白天,原來是如此的不同。
霍斥坐在大堂。
遲衡恭恭敬敬施禮,將梁千烈給的信函遞上。
見他這麼規規矩矩,霍斥哈哈一笑接過信函:“跟大哥還這麼客氣的。夷州城是斷糧怎麼的,才幾天不見就瘦了這麼多,早讓你到我這裡來,豬肥羊壯野味又多,保管你吃得白胖白胖。”
聽這口氣,全然忘記當初怎麼不讓自己的走的。
“照川也有失算的時候,他說你回去之後,鐵定會立即被左昭遣過來當信使,哈哈哈,害得安錯每天盼,盼來了一個不是一個又不是,今天給他個驚喜。”霍斥拆開信掃了一眼,放到桌上。
遲衡勉強一笑,當初,確實被遣過來,若非中間曲折也不是如今這樣。
“這是怎麼了,氣色也蔫蔫的,關口那些弟兄們沒為難你吧。”霍斥皺了皺眉,“以前多精神,現在整個頹了,跟換了個人似的,在梁千烈手下不順心怎麼的?”
霍斥粗中有細,再問下去,非得把底兒都刨出來不了。
遲衡趕緊岔開話題,說明來意。
“顏朗將有空了?不如請他上夷山來玩一趟麼,哪裡見不是見,霍山的風光也不錯嘛。”霍斥咂摸了一下,玩笑著說。
這怎麼行?來了就掉坑裡了!
“朗將和梁右將軍都很看重議和這事,不知霍大哥什麼時候方便?”
“右將軍?梁千烈升得夠快啊,看來顏王軍真是要不一樣了。”霍斥若有所思,“臘月,就等過年,哪天都閒。你說朗將會在哪裡停?”
元州在西,夷州在東,一衣帶水,中間隔著一條元湘河。
遲衡指著地圖上的元湘河:“這一路上,霍大哥隨意挑個地方都可以。”既是尊重,更是明示:顏王軍誠意十足,坦坦蕩蕩,絕對不是敷衍不是陷阱。
霍斥沒有正面回答,哈哈一笑:“上來也不容易吧,吃飯了再說。”
席上,古照川見了遲衡,又驚又喜,打量半天:“怎麼氣色這麼差,你有沒有覺得胸滿雍滯,會不會覺得骨節痠疼,來,我給你搭個脈。”
遲衡手搭在桌上,實話實說:“白天會,睡著的時候就好。”
古照川診得極為認真,仔細檢視了他的眼皮及舌苔等,末了問:“有沒有覺得舉動乏力?”
“還行,我最近睡得多。”
古照川凝眉一想:“記得上次走時安錯給了一些藥,你都沒喝嗎?現在喝也來不及了,紫茯的藥性正是最強的時候……咳,你多久沒有,咳,出精了?夢寐精洩也算。”
遲衡茫然地看他。
聽得一旁的霍斥忍不住笑了,古照川沒半點不好意思,一派正經地又問了一遍。
遲衡的臉頓時燒了一燒,飛速回想了一下,很久了,他就喝過一次,自從鍾序出事之後,他無心其他,藥早就不知扔到哪裡去了。至於軟了還是硬了,他也根本就沒關心過,似乎一直以來,是沒有洩過,也沒有硬過了。想罷,飛快地、偷偷地蹭了一下,軟軟的。
遲衡微驚,又淡然了,這個,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古照川明瞭。
安錯姍姍來遲,一身藍棉衣,把身體包裹得鼓鼓囊囊的,見了遲衡,愣了一愣,飛撲上來一把摟住,高興得聲音都走調了:“啊,遲衡!你可算是來了!”
古照川笑眯眯:“看,我就說他會回來嘛!”
明明當初你說的是立刻,都過了多久。好不容易抱夠了,安錯歪著腦袋把遲衡看了看,當機立斷:“是不是沒喝藥?”
瞬間被扒光的錯覺。
遲衡此刻特想回馬立刻奔回夷州城,郎中真是最可怕的人。
“這下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