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錯的呼喚。
安錯只得將手放在他的額頭,嘀咕了一句:“真是奇奇怪怪的,睡了三天,好不容易醒來就這樣,難不成真的傻了,這是想嚇死誰呀!”
遲衡緩緩轉頭:“我忘記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夢。”
“大部分夢都會被忘記。”
“這一個特別重要,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但一點點也想不起來。”遲衡悵然。
“夢是心思所凝,並非真實,陛下無需執著,先喝點安神的藥。”安錯舒了一口氣,“紀相的病才好,你又昏厥過去,當御醫可真不省心吶!”
遲衡側頭看了看安錯。
這個十六歲就認識的夥伴,不知不覺十多年都過去了。雖然懵懂,雖然迷糊,但性命攸關的時刻都有他在,就讓人放心。見他目不轉睛,安錯笑了,笑容天真,眸子中閃爍無邪:“你的身體很好,活一百年都沒問題。”
遲衡微笑:“我不是一直有病根嗎?”
安錯吐了一下舌頭:“你終於會笑了?陰沉沉三四個月都嚇死人了!你哪裡有什麼病根啊,有我一直照顧著呢!”
“十六歲被你喂錯藥的那次!”
安錯失笑:“早好了。”
“什麼?”
見說漏了嘴,安錯索性坦白:“開始的兩年是還有殘留,但三年後就全部好了,你常常覺得心躁,是因為你火氣本來就大,但絕對不是病根啊!”
“那你還定期給我喝藥?”
安錯張口結舌,好半天捋直了舌頭,小聲地說:“你一開始蔑視我,總不好好吃藥,我一生氣,就給你胡說了。其實,不是什麼藥,就是涼茶,喝了消火的。”
輪到遲衡啞然失笑了:“好大的膽子!這是欺君之罪!”
安錯一撇嘴:“什麼罪,隨便治。”
可惜歡樂並沒有持續多久,遲衡起床後就去找紀策,果然不再咳嗽了,只是他的眉間還是暈著黑暈。而容越則每況愈下,他身上的龍紋已完全枯萎,面容也變得削瘦,也不愛敞開衣裳了,倒還是沒心沒肺的玩樂著,袖子挽得高高的,大呼小叫:“遲衡,過來玩這個,記不得安州的時候咱們還玩過呢!”
私底下時,容越從來沒大沒小,遲衡倒不在意。讓容越高興成這樣的是龍棋,是你走一次我走一次的那種,比技藝,比計謀,但樣子很古怪,規矩更古怪,所以只在安州某些地方盛行,容越玩過一次就上癮了,拉著遲衡跟他對決。
別人都不會,只有遲衡在時,容越才會拿出來玩耍,二人技藝不相上下。但兩人都是隻靠自己琢磨,容越每每感慨沒有見過高手,不知道高手是怎麼玩的。遲衡知道容越不喜歡敷衍和糊弄,所以卯足了勁跟他鬥智鬥勇,容越也是絞盡腦汁,二人就在“明爭暗鬥”中過了一天。比較了一下,容越勝遲衡一局,很是得意,又感慨說:“要是能遇到一個高手就好了,也能見識一下。”
遲衡笑了:“這有什麼難,我馬上下令,讓最擅長龍棋的人進京。”
容越打著哈欠說:“不行了,困死了我得睡覺。”
說罷,倒頭就睡著了,容越的睡容極平靜,似乎怕冷一樣微微蜷縮,眉頭微皺。遲衡坐在一邊,呆呆地看著。
他知道忘了一個重要的夢。
他直覺,夢裡有解開容越的病的方法,但無論如何他都想不起來,越想,越絕望。倘若有一種方式可以救他,倘若龍血真的能讓他回覆,就算血流盡,又如何?
。
第327章 三三〇
【第三百三十章】
容越的脾氣變得暴躁,中午吃飯時莫名暴躁;一失手把東西砸出去正中一個僕人的額頭;血流如注;一時容德宮人人自危,連莊期都未能倖免、受過他的莫名其妙的發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