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那是何物?”伊崔皺了皺眉:“是你師父生前的囑託?可是難事?”
聽起來似乎很關心她的樣子,顧朝歌心裡微微一暖,告訴他:“是為了我師父未完成的札記,也許三月,也許半年,也許更久,但無論怎樣,我總是要替他完成的。”
伊崔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閉口不再多言。他既沒有問那個匣子裡到底是什麼,也沒有問她要完成什麼內容,必須做什麼事情。
他想,她不說,想必是不方便告訴外人的內容。而他,說起來也只是一個和她有些熟悉的朋友,以及一個不怎麼聽話的病人,實在是沒有這個資格追問,也沒有資格阻止她離開。
所以他只是“哦”一聲,表示聽見了。他不知道顧朝歌在等著他追問,她在考慮要不要多告訴他一些,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問。
於是兩人之間陷入短暫而尷尬的沉默。
顧朝歌覺得很失落。她抽出一根銀針,小心捻入他的穴道,垂眸,低聲輕輕地說,語氣中帶著淺淺的惆悵:“所以你這幾日聽話一些,以後好長一段時間,都別想讓我給你扎針啦。”
第20章
清晨,太陽未出,光線幽藍,太守府的側門“吱呀”一聲開啟,一頭驢子的嘴先探了出來,鼻翼動動,打了一個響鼻。
一隻素白的手牽著韁繩,拉了拉,隨驢子一同走出側門。驢子一邊各馱著一個箱籠一個包裹,少女戴著斗笠,壓得低低的,好像唯恐被人發現。
“嗯哼!”
少女聽見身後傳來十分刻意的一聲重哼,回頭,盛三駕著馬車,馬車裡的人掀簾,正挑眉看著她。
“一聲不吭便離開,覺得這樣很了不起?”
顧朝歌辯解:“才沒有不告而別,昨天我和大家都說了的。”
“那何必今天清早啟程,當自己是話本里頭闖蕩江湖的俠女麼?”伊崔屈指,敲了敲車框的木頭,篤篤兩聲:“上車。”
這是要送她呢,她起這麼早,就是不想讓大家送她,她會難受,結果他還是來送了。顧朝歌莫名覺得心裡甜滋滋的,而且來送她的人是伊崔,只知道教訓她的瘸腿大蜘蛛,他親自來送她呢。
顧朝歌竊喜,表面上還要矯情一番:“那、那我的驢……”
伊崔沒好氣:“拴在馬車上,丟不了,快上來。”
“哦。”她乖乖的爬上馬車,盛三“駕”了一聲,馬車從側門駛出,往城門的方向去。
兩輪的馬車空間不大,伊崔坐一頭,她坐一頭,再加一個木盒子,此外基本上就容不下其他人了。顧朝歌坐在那兒,抱著膝蓋,喜滋滋地低頭問:“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早走呀。”
因為他根本一夜沒睡。
當確定了要積蓄實力的方針,前方的謀士們暫時沒了活幹,伊崔身為後勤保障第一人則忙得不可開交,連續數日和宋無衣一起制定方案。昨夜也是一樣,他熬夜到天明,聽見第一聲雞叫,方才熄了燭火打算去睡,但是不知怎的,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記起顧朝歌讓他每日行走半個時辰的囑咐,便趁著無人拄著柺杖出來散步。
然後發現了偷偷摸摸出門的顧朝歌,昨日她提出告辭的時候,燕昭和薛吉等人就並不贊同,認為危險,無怪乎她今日選擇偷偷溜走。
當然,在大夫面前,伊崔絕不會說自己熬夜熬到一晚沒睡。他反客為主,問她:“你到底要去什麼地方?辦什麼事情?出了滁州,往北是大靖的地方,往東是陳遂銘的地盤,往南是辛延管轄,往西是石威的天下,中間交界的地盤幾不管,土匪盜賊橫行,無法無天,要是撞見了,不會因為你是一個會醫術的姑娘而對你網開一面。”
那天他不問,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但是後來他越想越不對,她說要去很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