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破荊乾笑:“堂堂的中侯兩個月沒帶兵打戰,朗將總有些話說的……咳,元州的酒怎麼樣,比矽州的如何,你平日裡在紫星臺都幹些什麼?像道士一樣打坐修心嗎?”
且不提那兩人雪夜裡,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遲衡輕車熟路跑到將軍府裡,護衛早都對他視而不見了。顏鸞和紀策的房間都是黑的,他悄悄地一推,門咯吱一聲開了。遲衡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栓門。夜黑,房間什麼都看不清。
他摸|到床邊,坐了下來。
手輕輕探進被子裡,一下子握住了顏鸞的腳,就著腳心撓了一撓,顏鸞忍不住笑了,努力壓著的低低的聲音:“太胡鬧了,萬一紀策在呢?”
顏鸞忍不住笑了,低低說:“太胡鬧了,萬一紀策在呢?”
遲衡倏然撲在顏鸞身上,蠻橫地說:“他睡自己房子就行,幹嗎睡朗將的床!”
大過年的,到處喜慶,從小年那天一直糾纏到大年初三,每次糾纏大同小異,淺嘗輒止。
其實,只擁著朗將睡覺遲衡就很滿足了。一連七天,遲衡基本上也沒幹其他事,就是把將軍府和縣丞府收拾得紅紅火火的,該點燈的點燈該貼對聯的貼對聯,知道的知道他是將領,不知道的還當他是跑腿的。
不打戰的日子好啊!
雪後初霽,到處明亮,人見了人都是喜氣洋洋的,遲衡在院子裡擺了一堆紅紙,一一裁開,磨好墨後,笑吟吟地招呼說:“大過年的都沒有個春聯。莊期,你的字一定好,來給咱們寫上幾句。”
莊期不遑多讓,一手握住衣袖,一手捏起毛筆,蘸滿墨,游龍走風,如黑魚游水。筆落紙端,當真是氣韻飄逸,骨健神清,令人一看就叫好!“一元復始,永珍更新”、“紫微棲鳳,碧宇藏龍”、“高懷同霽月,雅量洽春風”、“三陽日照平安宅,五福星臨吉慶門”等,有雅有俗不一而足。
遲衡立於一旁,讚歎不已。
“莊期的字有仙氣。”
“過獎了。”
“怎麼練出來的?”
“紫星臺舊書為多,我常在攬閱之時重新著筆補上。大概最末一筆不著力,所以筆端輕浮了。”莊期也難得露出笑容。
真是謙虛,明明是飄逸卻說是輕浮。
遲衡笑著看他。
莊期的字末端多為枯筆,白翳附字,如飄然而去。紀策的字也很妙,但不以單個取勝,講究的是渾然一體,通篇看來端麗自如。顏鸞的字雄健灑脫,很有氣勢。而遲衡自己的字,無他,就一個詞可形容:力透紙背。
一路寫,一路看,遲衡意猶未盡:“這字運筆如畫,我見過的人中沒這麼有仙氣的,莊期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吧?”
“略知一二。”
遲衡越發高興:“莊期是喜畫山水?鳥蟲?花木?會畫人麼?”
“也畫。”
“那你能將朗將畫下來嗎?”遲衡眉眼一彎,“我常出去打戰,好幾個月都見不上面,要是有畫,也能有個念想。”
莊期擱筆,冷靜道:“畫不了。”
遲衡失望地哦了一聲,將所有的春聯晾乾整齊疊好,與莊期一起把紙墨筆硯收拾乾淨。一抬頭,只見顏鸞站於門前,負手而立,雪後初霽的陽光下,紅衣飄起,嘴角含笑,十分耀目。
莊期看著遲衡奔過去,遂轉身離開了。
遲衡且驚且喜,一把抱住顏鸞倏然在唇邊一吻又一吻。雖然每晚都要親個百八十遍,根本就親不夠。仗著院子裡也沒人,遲衡將顏鸞的嘴唇用力一嘬,紅得分明。
顏鸞佯怒:“有點輕重行不行!”
“都說熟能生巧,朗將若與末將多加練習,末將一定能爐火純青。”遲衡膩著他,深深一嗅,“朗將,你怎麼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