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孩試探性地咬了小口,半盞茶後覺身體無異樣他才吃第二口,慢條斯理的樣子明顯是受過嚴格的皇族子弟教養。
瘦小孩只食五公分肉乾一段,餘下他用布帕包好收入懷裡。
“你穿的是什麼寶貝?”瘦小的孩子好奇地問道,他早在奇怪,她落水後除了外衫和頭髮,其他地方竟然不溼,而且還能藏吃的。
顧家琪笑笑,道:“這是南海鯤魚皮,防水。”
黑暗裡,小男生看不清膚色的臉上,一雙異色眸子特別靈動,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點點她的臉蛋,又摸摸,道:“軟軟的,”鼻子再嗅嗅,“香香的,你比那些死人的饅頭都好聞。”
顧家琪大汗,有點兒哭笑不得。
好吧,他只是單純地表示對活生生的人柔軟的溫熱的年輕的健康的身體的興趣,純粹的,不帶任何雜意,如果她不是那個被擺弄的洋娃娃,她一定會說,這個時刻很有惡趣味。
在小孩驚歎的孜孜不倦的探秘摸索中,顧家琪不知不覺地迷糊了。
“醒醒,你不能睡。”小孩在拍打她的臉蛋。
顧家琪只覺得嘴裡有點暖暖的鹹液流入,微張嘴使勁吞了些,她有些氣力睜眼。
小孩欣喜:“你醒了,再喝些。”
他手裡提著半截鼠頭,另半邊灰突突的鼠身還在跳動,傷口不平整,頭身是直接撕裂的;鼠血丁點滴,落入她的嘴裡。
廿六回 假做真時真亦假 到處有鬼(上)
卻說遊園意外,顧家琪被逼落湖,幸得“高人”相救,兩人躲在冷宮等待救援。
顧家琪寒熱發燒,冷宮小孩用土法熱血灌救。顧家琪醒後,示意對方在自己左側口袋掏些急救藥丸,又用鹽巴糖按比例和雪水調成營養汁喝盡。
緩過勁,顧家琪問道:“現在什麼時候?”
“申時二刻(近下午四點)。”
“外面有沒有人找我?其他人會叫他顧伯伯、顧總督、九少爺什麼的。”
“沒有。”
顧家琪重重地吐一口氣,摸摸滾燙的額頭,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
小孩關切問道:“你是不是很冷?我抱著你,你就不冷了。”
說著就把人抱住,兩人遂緊緊抱成一團。
他又問道:“你餓不餓?你的肉乾我沒吃完。我餵你吃,吃飽你就不會生病了。”
顧家琪以為他直接塞肉乾,沒想到,排骨小孩嚼好了一點點喂進她的嘴裡,喂完肉,他還舔舔嘴角,很驚訝:比嬤嬤還軟。。。
顧家琪明白,他生病的時候,那位老嬤嬤大概就是這麼哺食喂藥的。他只是很好學,全搬全抄在她身上試驗罷了。
顧家琪淡定地嚥下軟呼呼的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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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很難受嗎?再喝點老鼠血吧,我去抓。”
顧家琪拉住他搖頭,她很想告訴這個孩子,吃屍體肉的老鼠說不定有鼠疫,也許她沒燒死卻給耗子整死了。可這個孩子吃老鼠肉都長這麼大,她應該不會碰到那麼杯具的事。
“嬤嬤也這麼說,所以,她把那些埋屍體的地方都灑上藥,老鼠就只能啃木頭了。”
小孩頗為得意地說道,並告訴她哪裡的老鼠最肥,不是御膳房,而是司膳監頭頭屋子裡的,因為那個太監常常半夜命御廚做滿桌酒食,吃不完,就全餵了老鼠。
結果使得那屋裡的老鼠只只又肥又壯,讓他和胡嬤嬤每個月都能打牙祭。
“你嬤嬤從來沒抓過雞鴨嗎?”
“那個肥肥的司膳監頭子,他功夫比嬤嬤好,他寧可把菜倒進糞坑也不給冷園裡的人吃。”
顧家琪覺得自己問了個很蠢的問題,大概燒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