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不把問題當一回事兒,這簡直是不把國家當一回事兒,不把黎民百姓的血汗當一回事兒!
孫老師的這種作業方式可以概括為“步步填實”。天啟三年閏十月,孫老師向天啟陳述了他作業的進展情況,曰:
“前撫臣實與臣同議守寧遠,而後先遠近未悉,遂見為虛恢。今關以外為名城者五,俱已填實,為內堡者七,已填實其五,為邊堡者十有七,亦已填實其半,再為料理,便可圖修築於遠。”'2'
孫老師的成績單顯示,他為了修寧遠的前期工程基本竣工了,城堡修了二十有餘(5城+7內堡+外堡),但這個數字離他自鳴得意的“四十七城堡”還差了一半多,剩下一半應該是寧遠至錦州再到右屯的路上所修。
孫老師的這個策略,問題是解決了一些,可銀子卻是沒少花了,也難怪就在四個月前,方有度會上疏,痛斥他的禍國方略,上病國家、下厲人民。孫老師當時一聽,也覺得是個問題,於是就隨手寫了份檢查,總結了自己的折騰一年多的弊端,曰:
“凡客兵利速戰,主兵利久守。今關城聚秦晉川梁燕趙之眾,盡耗客兵。亡論糧料不繼其即繼也,不逋不譁而坐食,使自坐困。蓋以速戰之備為久守之謀,欲進則不足,久守則必變,故議兵必在土著。”'3'
孫閣老這番言辭初聽起來還是解氣的,他說如今山海關聚集了全國各地的兵(秦晉川梁燕趙之眾),都可以開全運會了,而這麼些兵也確實很難養,就算他們不鬧事兒,但也必須給吃給喝啊,而現在給養供應困難,時間一長那肯定是要亂的,反正現在進攻也沒有勝算,不如改進攻為防守算了。另外,把這些吃貨都遣散了,就地取材來搞點集訓,興許還能節省些銀子。
其實,孫老師從“速戰之備”到“久守之謀”的認識轉變也應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而轉“客兵”為“主兵”的思路也可以說是在思考問題了,方大人若是看到這一段,準能感慨一番,說自己的摺子沒白上,這孫大人也是明事理的,為人也豁達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不過,如果把這份奏章繼續往下念,估計方大人就又得皺眉頭了,因為事情又不對了,這孫老師雖然貌似認識到了問題,可是提出的解決之道卻依然是老路子——修,繼續往前修,不修寧遠決不罷休:
“今邊方大計不過曰守曰款曰恢復……然而遼不復,關不可守。欲復遼以守關,則關以外必不可不屯兵,必不可不修築,而寧遠覺華之議,必不可輕罷”'4'
以上這段中,孫老師所謂“寧遠覺華之議,必不可輕罷”清楚的表明了他修築寧遠的決心,只是孫老師的方略又有所更改,他不再修一道邊牆了,而是修N座城堡,包括即將修築的寧遠。
“城堡要塞”與“一道邊牆”的區別就在於,一般來說,“主兵”是屯於“城堡要塞”,而“客兵”才駐守“一道邊牆”。而之所以“主兵”、“客兵”之間有這樣的區別,那是因為它們各自都有鮮明的特點。
“客兵”都是從內地招募而來的,五湖四海的都有,所以稱為“客兵”,這些人沒有拖家帶口的,也不屯田種地,所以往往能集合在一起,剋日出征,速戰速決,因此宜駐於一道邊牆。而“主兵”則多是用當地遼人來當兵,修這麼多城堡,是想以這些城堡為據點,聚集遼民屯種,以主兵屯田的方式省些錢糧,所以才有“主兵利久守”之說。
不過,孫老師的方子其實省不了錢,因為他把主兵人數最終擴編到14萬,比先前方大人上疏時的10萬還要多出40%,每年要消耗五六百萬兩,而屯種所得才不過區區18萬兩。
看到這樣的結果,估計那位上摺子的方有度得吐血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