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睜眼,聽著顏鸞上床,將被子順了一順,而後靠近自己睡下了。遲衡的心驀然砰砰直跳,倦意一掃而光。
顏鸞很快睡著了,鼾聲微起。
遲衡偷眼看他,淡淡的月光下,臉頰有著最讓自己痴迷的弧線。
再看窗外天色微亮,莫非顏鸞一夜都在忙?顏鸞的頭髮散落枕間,有一縷散在遲衡眼前。遲衡伸出手,捉住了這調皮的一縷,一下一下捻著,一根一根像棉麻絲一樣,既硬直,也柔順。
安靜極了。
窗下許是種有花,陣陣花香飄進來,馥郁芬芳,真是最美好的春日。遲衡將頭髮放在鼻子邊,痴戀地撫摩著。
這種寧馨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天亮了,不一會兒喧囂聲起。遲衡悄然起床,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合上門時,終於明白為何上午極少見到顏鸞,原來都是在睡覺啊。
遲衡跑回住的小房子,容越早已起床,在院子裡揮著青龍戟與岑破荊比武。見了遲衡,兩人才停下。
“你昨晚去哪了?”容越揮汗如雨。
“昨天朗將……和紀副使有些事,我替他們跑腿來著,就沒回去。”倒也不掩飾他追隨朗將的決心和努力,反正大家都知道他對朗將很是仰慕。
岑破荊嘖的一聲笑了:“手腳還快。我看你當朗將的護衛得了,又貼身又保護,反正都是征戰南北。”
今晨,可不正是差點貼身麼。
遲衡心情大悅,抱著手臂,由他打趣。
午飯後,遲衡又跑去顏鸞那裡,顏鸞已經醒來,神采奕奕,正在給紀策交接事項。自從紀策回來,可分出一半事情出去,一個主外戰,一個主內務,以後就輕鬆許多了。
見他了,顏鸞順便就拿出一些重要的文書、信件及任職通函,讓遲衡交到各將領手中。
等他出去後,紀策若有所思:“顏鸞,你對遲衡很放心?”
“這小子靠得住,辦事利索不含糊,身手也好,他出去我放心。”顏鸞不掩對遲衡的讚賞,“你這次出去,應該也見識了吧?”
“是聽話,交代一樣是一樣,不過他更適合去領兵打戰吧?”
68是強攻就要雄起
【六十八】
“那是遲早的事,我能把遲衡栓在身邊?也是因為救過他的命;就特喜歡圍著我。趕吧;於心不忍;物盡其用,總得找點事給他做吧,再說現在他也閒;跑一跑好。”顏鸞將梁千烈和段敵的推薦冊開啟,笑了;“我就知道,梁千烈要將他列在第一位,出類拔萃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顏鸞;還是把遲衡放遠一點兒好。”
“為什麼?”
“因為他……對你……”紀策欲言又止,末了陰陽怪氣地說;“遲衡心眼實在,你要是沒什麼心思讓他……咳,當你的貼身小二,就打發遠一點。萬一用得順手了,哪天用不上了你才難受。”
“哪那麼多事!再順手我也得把他弄到沙場去,跟我身邊算什麼事。”顏鸞用毛筆在花名冊上勾了幾個,“一個一個定下來,事情就算結了。這幾個人,淵源太深,是不能放到前鋒的。其他的人,你覺得哪幾個好?”
紀策思量了一下:“還是梁千烈的人比較踏實。”
“那是自然。千烈最煩勾心鬥角,他挑的人全是沒有任何家世的,見識雖少,勝在上進。前面栽培得吃力,後面就省心了。”顏鸞笑了,“千烈最煩的就是我這種,世家出身愛出風頭又愛指手畫腳的。”
“誰說我煩了?”梁千烈大踏步進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遲衡拿著信函一路送過去,認識了不少新面孔。他並不急於只送出信函,而是像紀策那樣觀察起來,誰管轄什麼,誰掌控什麼,樣貌性情做事風格等等都暗自記下,心裡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