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抹去。
那泥中夾著沙石,打在臉上也不輕鬆,那人轉頭避開,單刀斜封,卻擋了個空。孫天羽使的卻是個虛招,眼見他單刀來擋,立即擰腰翻腕,躍上半空,腰刀劃出一道圓弧,改為當頭劈下。那人不及變招,勉強橫刀來架,正被孫天羽劈中刀尖。鐺的一聲震響,孫天羽腰刀彈開,那人卻被刀尖磕住左臂,衣破袖綻,鮮血長流。
孫天羽並未追擊,反而跳開了一步,持刀笑道:「卓二哥,來考較兄弟功夫嗎?」
那人哈哈一笑,扯了黑巾,「孫兄弟好功夫,我卓天雄看走眼了。」
孫天羽笑而不言,他私藏了羅霄混元氣,習練之下武功大進,遠非昔日可比了,難怪卓天雄生疑。此事是武林大忌,他怎敢漏出口風。
卓天雄收了刀,忽然道:「孫兄可知我本是用劍的?」
孫天羽道:「這個小弟還不知曉。」
卓天雄自顧自說道:「劍是百兵之祖,但戰陣衝鋒的時候,遠不及使刀凌厲簡便,為了保命我就棄劍用刀。」
孫天羽知道他有話說,也不介面。
卓天雄敲著刀背道:「可笑我堂堂一個將官,竟做了偏獄一名小吏,有時氣惱起來,恨不得把這幫鳥人殺盡,落草作一名山賊。 不知孫兄可有此想?」
孫天羽笑道:「小弟不敢。」
卓天雄點了點頭,「作賊確非上策。那孫兄為何要殺閻羅望呢?」
孫天羽頸後毛髮一聳,握緊刀柄。
卓天雄抱肩打量著他,「依你的功夫,當名捕快綽綽有餘。 我背過案子,只能做了獄卒,你又何必屈居於此?」
孫天羽吸了口氣道:「卓二哥有何見教,請直說吧。」
「好!我卓天雄有擔當的漢子,只因時運不濟才落到這鳥監獄裡。 孫兄有何圖謀,算我一份。」
孫天羽半晌露出一絲笑意,「卓二哥果然快人快語。 圖謀不敢,只求保命罷了。」
卓天雄拱了拱手,道:「孫兄有事在身,兄弟不再相留。等孫兄回來再做商量。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儘管開口。」
孫天羽也一拱手,便待離開。 卓天雄把刀插在背後,忽又說道:「那丹娘遲早要被論罪官賣,況且又被人汙了身子,說難聽些就是隻破鞋,左右不過玩玩而已,何必為她行險。 」
孫天羽微微笑道:「等小弟玩夠了,自然會處置乾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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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雄不再多說,隨便綁了傷口,大步離開。
43 送獄
卓天雄並沒有說感恩的話,甚至用出手相試說明他不是一個感恩的人。這反而讓孫天羽放了心。他雖然不到而立之年,見過的事卻比尋常人一生都多,世上最靠不住的莫過於恩情,還有把恩情掛在口邊的人。
卓天雄挑明瞭先試他的斤兩,如果孫天羽斤兩不夠,就是有天大的恩情那也一筆勾銷。
在這豺狼坡,卓天雄算是條野心勃勃的漢子,只因犯了軍紀淪為獄卒,沒有機緣也就罷了,一旦尋到時機,必不會甘於老死獄中。現在,他會是孫天羽最靠得住的幫手。
不過說到圖謀,卓天雄未免太高看了他。孫天羽說的保命也並非推託。如今最要緊的莫過於白孝儒的逆案,白雪蓮性子堅毅,那個魚目混珠的伎倆對付別人猶可,對付白雪蓮毫無用處。一旦翻案,他們身為獄卒,罪加一等,一個個少不了要人頭落地。
若想坐實此案,何清河這一關必定要過。 魚目混珠不成,只有借刀殺人。此計他跟劉辨機商議多時,如果說當初還有半分把握,現在連半分也沒有了。但病急亂投醫,拼上一試總好過束手就擒。
再有二十天,何清河便到獄中,他現在就應該離山一行。但還有樁事要先結了,才能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