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你是什麼樣的人,最終就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得失,成敗,動搖不了人性當中最根本的東西,那是你之所以是你的具象。
付出的代價,只不過是成全人格的完整。
幸好,他,以及他喜歡的人,都不會在原則問題上屈服。
虞文知停下腳步,走廊裡寂靜無聲,窗外依舊是難得燦爛的藍天晴日,只是與來時的心境已經截然不同。
總歸還是遺憾的,無論是他還是盛緒。
但或許是愛情作祟,虞文知此刻反而更加憐惜盛緒。
盛緒是為了更好的成績才來到茶隊的,為此不惜賠了二千萬違約金,可這一路並不順遂,世界賽被ever牽連,憾失爭奪冠軍的資格,如今參加個綜藝,還有可能賠上整個事業。
這些對十九歲的少年來說太沉重了。
這麼想著,一回到酒店房間,虞文知便攬過盛緒,攏著他的背,輕輕抱在懷裡。
盛緒驀然僵住,似乎沒料到虞文知非但沒怒斥他的莽撞,反而還給了他個擁抱。
不是曖昧的相擁,而是純粹的撫慰,虞文知揉揉他刺人的後腦勺,輕輕壓在自己肩膀,嘆笑著,手指滑到他的後頸,有一搭沒一搭地揉捏著。
“好橫的小狗,快要咬人了。”虞文知低低調笑他,彷彿要將他從低落的情緒里拉扯出來。
盛緒眨眨眼,猛地想到他將阿拉斯加拎到虞文知床上擺拍時,虞文知也是低笑著,說要回來收拾小狗。
原來指的是他,果然指的是他。
盛緒沒有絲毫不樂意,因為他分明能從虞文知的語氣裡聽出寵溺。
揉捏一會兒,虞文知的動作停住,但手掌還蓋在盛緒頸上,兩人的毛衣貼的嚴絲合縫,摩擦時會有細小的電流響開。
但沒人打算分開。
“如果將來不打電競了,我們大概是退休最早的年輕人了,也沒什麼不好。”
“到時候把你帶回南洲去吧,去摘椰子,長這麼高,有先天優勢。”
“你摘椰子,我去賣椰汁。”
虞文知笑著自娛,說完又摩挲兩下盛緒的背,他將最壞的結果描述的充滿溫情和希望,彷彿他們並不是
落入一個深淵,而是峰迴路轉,忽見桃源。
盛緒的背像一張微拉的弓,繃著能摸到椎骨的輪廓,其實他很想告訴虞文知,以他家的背景,能動他的人一雙手都數得過來,那個潭總實在不算什麼東西。
但他又很貪戀虞文知此刻的安慰和撫摸,虞文知的指肚是軟的,摩挲他的後頸很舒服,讓他每個毛孔都舒展開。
他將下巴抵到虞文知的肩膀,能感受到透過毛衣的體溫,虞文知的長髮攏在耳後,還飄著若有若無的香氣,而每一次呼吸,每一個吐字,他都能從與自己側臉相貼的脖頸感受到。
他覺得自己真的就是被主人哄著的大狗,他眯起眼,無所謂弓背的彆扭,他快溺死在這種溫柔裡了。
七點還是到了。
節目組並沒拿出更好的方案,還是隻能讓虞文知和盛緒上,現在他們寄希望於故晉隊能夠超常發揮,而韓曦二人足夠拖後腿,達成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正式上場之前,盛緒握著手機,在fox俱樂部門口頂著夜風吸完一根菸,然後他單手將煙碾在垃圾桶的頂端,通紅的菸絲散開,化作沉夜裡明晃晃的星光。
最後一點火星熄滅的時候,盛緒翻開微信通訊錄,把那些沉到底的賬號翻出來,劃拉劃拉,扯了個群。
然後一條直播連結甩進去,跟著言簡意賅的一句話——
“看我直播。()”
他拉得這些人都很無趣,暱稱全部用的自己本名,連個有趣的網名也不會起,以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