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了。
房子讓他讓價五十萬他不願意,耗在手裡一直出不去,但說要還虞文知五十萬,他倒是脫口而出,而且沒感覺到心疼。
虞文知笑出了聲,眼睛彎成一條很溫柔的弧:“你這兒利息這麼高,不然我把銀行定期也取出來存你這兒吧?”
盛緒抬了抬下巴,嘴唇緊抿一下。
他知道虞文知不想佔他這個便宜,但此刻面對虞文知的打趣,他已經繃不起臉了,最多蹂|躪一下嘴唇。
他還有個坎沒過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直播沒耽誤過訓練,我不可能為了賺錢影響季中賽。”
當時鄒凱氣頭上的話一出口,盛緒就知道,自己在他們眼中是什麼形象了。
關鍵他們看不慣還不跟他說,反而默不作聲的給他定了罪,讓他從一開始就沒了上場的可能。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虞文知也這麼認為。
“關於這件事,我想跟你說句對不起,我自作聰明地揣度了你的目的,也在這場比賽中付出了代價。”
虞文知神色坦然,眉眼間再沒有揶揄調笑的意思,目光也毫不逃避地望向盛緒。
盛緒卻愣了。
他以為虞文知會扯開話題,或者打個哈哈,甚至是摘撿點他的錯誤,讓這件事變得人皆有責。
畢竟以虞文知在電競圈的地位,在茶隊的資歷,讓他對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說對不起,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虞文知真的很怪,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盛緒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媽媽將他打碎的汝瓷從床底翻出來,跟他說,只有心理非常強大的人,才不憚於承認自己的錯誤,他還小,不怪他。
他問:“有這樣的人嗎?”
媽媽說:“有,但很少,所以你碰到就要珍惜了。”
耳邊是一撲一撲的心跳,終於徹底撞碎頑固不化的壁壘,讓最後一點隔閡轟然垮塌。
真的有這樣的人。
他像是看見了一整夜的星河,星河侵佔了他整雙眼。
“你也不用,本來也是鄒凱不想選我。”盛緒木著臉,憋得耳根愈發紅,他不得不一口乾掉那杯玫瑰涼茶。
他想說虞文知沒有那麼壞,自作聰明四個字太嚴重了,可他又說不出來。
虞文知笑而不語。
任何一個很好哄的人,都因為他比你更想要原諒你。
不堪言說的過往,難得純澈的心性。
夜雨過後是一整天的驕陽,茶隊眾人似乎也從半決賽的失利中恢復過來。
中午吃完飯,虞文知把ever叫去了覆盤室。
“隊長,找我什麼事?”
ever進來後順勢帶上了門,他把隊服系在腰上,打了個死結,如今拖拖拉拉咣咣噹當,很像萎靡了一夜的樣子。
虞文知似笑非笑,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手上把玩一支筆,筆尖一下下敲在光潔的桌面,聲音在不大的房間裡擴散。
還不等他說話,ever已經受不了這種折磨,搶著開口:“德萊文沒練熟是我的毛病,第三局我背大鍋,我跟川哥他們也說了,這一週我就猛練德萊文,一定把勝率提上來。”
“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誰料虞文知卻沒接著說比賽的事,反而問了個很隨意的問題。
ever猛地嚥了口口水,搖頭:“不好,我沒睡著,ware他知道,我真挺難受的。”
虞文知點點頭,又問:“我出去找盛緒這事對你有影響嗎?”
ever哪敢說有影響,昨天就虞文知被高層叫去批評了,算是替他頂了鍋,此刻估計虞文知也憋著火,他得給隊長順順氣。
“沒有,盛緒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