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拋下一切,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可是夏國僅存的皇族啊!
有人拍掌大笑,“好一個為自己而活!縱然被指自私也罷,大夏不曾予你恩澤,卻要你為大夏社稷負責,哪有這樣的道理!這個皇位總有人來坐,大不了你我一路遊歷,為夏國找個皇儲便是!”
很多事到了南宮蒼敖口中,好像就會變得簡單起來,君湛然欣然答應,“憑你我的眼光當不會選錯人,到時候便收他做養子,你看如何?”
“是個好主意,當把酒慶祝一番!”南宮蒼敖一揮手,召喚肖虎,“上酒來!”
肖虎很快搬來梨花釀,兩人舉杯換盞,又招呼一眾夜梟和肖虎,駱遷他們一起飲酒,直看傻了另一條船上的眾位大臣。
這是在送客,紀南天明白,此行恐怕還是白跑一趟了。
不禁想到,要是沒有當年的宮亂,要是至親所為沒有讓君湛然心灰意冷,興許他的行事不會如此極端。
只不過,若沒有那一年的宮亂,不知還會不會有眼前這樣的君湛然?
倘若他能為帝,將來的大夏還不知會成為何種叫人驚歎的模樣……“只可惜——”紀南天回到自己船上,只說了這三個字。
短時間之內,恐怕他都會是大夏的國君,直到找到新的皇儲為止。
“你到底做了什麼夢?”君湛然還是想不出到底是什麼能令南宮蒼敖如此緊張。
本該回答他疑問的男人卻始終看著手裡的刀,遮日刀暗光灼灼,妖異的紅芒隱約可見,他忽然揚聲道:“紀南天,莫要忘記一件事——”
紀南天回頭,南宮蒼敖眼底鋒芒如刀。
“凜南。”
紀南天老臉一陣抽搐,凜南安嘉王所中劇毒是他所下,雖說是為了君湛然,可一旦被凜南人知道真相,眼下的安寧還能維持多久?!
夏國如今的君王便是毒害凜南王的禍首,這件事足以令方才安定的天下再起波瀾!
他要挾要毀了大夏,果真不是玩笑。
紀南天從未低估過南宮蒼敖,事到如今,卻不得不再次重新考量。
嘆息苦笑,他在船頭跪下,遙遙叩拜,“老臣————等二位的好訊息。”
“你到底夢見什麼?”待紀南天走後,君湛然追問,南宮蒼敖端詳著手邊的刀,“夢見了不可能成真之事,我絕不容許發生之事。”
他語焉不詳,君湛然倒是猜到了幾分,“你也會怕?”
“事關於你,豈能不怕。”他撫著刀身,輕笑,“我自己不覺,卻被它知道了。”
遮日。
君湛然將它接過,“遮日啊遮日,你真能看透人心?”玩笑似的,他這麼問。
刀身一片暗光亮起,他忽覺手中一熱,胸口湧來一陣難以言說的感覺,短短一瞬之間,眼前彷彿出現了少年時的南宮蒼敖。
他的愛恨情仇,他的肆意自由,他埋在心中的殺意、佔有,所有激烈的、平靜的、曾經言說和從未言說的情感,一霎那間向他湧來。
濃烈的像火,瞬間將他吞噬。
掌心一鬆,遮日劃過一道明亮的紅光,落入南宮蒼敖手中,“怎麼了?”
“沒什麼。”君湛然合了閤眼,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算在夙願得嘗大仇得報的那一天,都沒有落淚的君湛然,眼角忽然有了水光,咬牙說道:“我不會為帝,更不會讓你為大夏而戰死,絕不會有這一天!”
“只是個夢罷了。”南宮蒼敖愕然,儘管覺得不可思議,但君湛然似乎瞧見了他的夢。
“幸好如此。”
他和他並肩望著江面,“早已說好了的,生死與共,無論朝堂還是江湖,這個約定都不會變。”
“相信湛然不會毀約。”輕笑,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