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放置在河邊一塊巨石之上,她仰著頭瞧去,就見那陽光照耀在男子渾厚英挺的背脊上,令他周身都散發著一道金光,身前反倒被斑斑陰影遮擋,看不清面容來。
她莫名有些心慌氣短,口乾舌燥,還沒往後退,他便一下子撲倒整個人壓在了她的身上,她越發呼吸急促起來,只覺胸口似被千斤巨石碾壓,只也終於瞧清了他的面容。
濃淡相宜的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漆黑深邃的桃花眼,似那河水般泛著粼粼亮光,挺鼻薄唇,弧線優美而不失英挺的下巴,他望著她驀然一笑,便宛若冰封萬里而暖陽普照般令人目眩。
她神情恍惚間,他已俯身將俊美的面容壓向了她的胸,她驚地瞪大了眼睛,轉眼間身前俊美的男人突然不見了,改而一匹毛髮深灰的狼冒著幽綠的眼睛盯視著她,露出尖利的獠牙一口撲上了她的胸。
瓔珞被嚇得猛然睜開眼睛,有些急促地呼吸著,睜著眼眸瞧著頭頂青碧色繡著白玉蘭花的紗帳,半響才恍惚過來,原是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恍然過來,一時倒真覺胸口悶悶的硬硬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咯著了,瓔珞掀開被子一瞧倒愣住了,只見那咯著她胸口的硬物不是旁的,正是先前被她帶回來的秦嚴的那具面具。
先時她將這東西帶回來便一直沒能找到地方藏,生恐被丫鬟發現,再說不清楚,她索性便一直將這東西籠在袖子裡,待睡覺時,眼見妙哥鋪展好了被窩,便趁著無人注意將面具塞在了被子裡。
後來睡時竟就忘記了,如今倒是被這東西給咯醒來了,瓔珞將那面具取出來拿在手中就這外頭微冷的月光細瞧。
卻見這面具做的極是精緻,弧線都是貼合著人的面部線條精心做成的,也不知是何種材質,略有些壓手,表面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面具本是涼的,如今沾染了她的體溫,倒溫熱的緊。
瓔珞本舉著面具一面用手指摩挲著邊緣,一面細瞧,目光落在那面具眼孔處卻是微微一怔,只見那面具眼孔處透著黑沉沉的夜色,便好似它那主人一雙慣常幽深無垠的眼眸一般,而那面具的弧線也是依著那人的面部線條勾勒而出的,這般瞧著竟好似那人就在眼前一般。
指尖傳來面具溫熱的觸感,瓔珞摸著面具油然生出股撫摸的不是死物,而是那男子的荒謬感古怪之來,一時手指如若被燙著了一般,不自禁便忙忙扔掉了面具。
那面具一滾落進了錦被中,瓔珞又覺得自己著實是有病,一個面具罷了,倒也能讓人這般,實在好笑。
她便又坐起身來,抬手撈起了面具,拿在手中屈指狠狠在上頭敲了兩下,這才隨手丟在了枕頭邊兒上,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
靖王府的東院,本是敏穎長公主的公主府,敏穎長公主嫁給靖王時,靖王還是世子,當時尚了公主夫妻兩人便一直住在公主府中。
公主府和靖王府毗鄰,便在西邊開了個角門,將兩府聯通了起來,在皇城內圍這寸土寸金之地,兩府相連足足佔去了兩條長街。算是除卻皇宮以為,京城府邸中頭一份的宣闊之處。
本來公主的府邸,公主歿了朝廷便要收回的,可因敏穎長公主是太后嫡出,一向尊貴,她去後,太后傷悲,皇上念及太后便格外開恩保留了長公主府。
只因公主府中沒了公主便常年累月的封著,只到了秦嚴自太后的慈雲宮中搬回靖王府,因其身邊還常年帶著一匹狼,引得府中上下驚恐萬分,又因秦嚴的性格孤僻,和靖王府格格不入。
後來才索性開了公主府,只秦嚴一人住了進去,改稱靖王府東院。
公主府佔地頗廣,秦嚴住進來以後整體翻修了一次,因就秦嚴一個主子,自然也住不了偌大的公主府,整個府邸連綿的宅院多還封鎖著,只開了西路的三進院子,闢做平日秦嚴起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