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聶千千吟吟笑道,還真跳下車去,連蹦帶跳地闖入林中。
尉凌雲倒真有點不信她臉上的油彩能經水不化,他駕車跟入時,聶千千已然挽了衣袖伏在清溪之上,燦麗的水花從她指間髮間潑喇喇濺開。她而抬起臉時,一顆一顆晶瑩的水珠在黝黑光潔的面板上滾動,竟真是一毫不損。
尉凌雲看著眼前打扮成崑崙奴模樣的聶千千,即便看了許多時日,還是有點忍俊不禁。
雖然很懷疑,但尉凌雲和聶千千還是把“修羅破”和“冰封千里”放在火上面烤了又烤,結果自然十分失望。兩個人商量了一會,覺得即然《炎黃錄》暫無頭緒,他們不妨追查一下緋衣樓是怎麼回事,兩人莫名其妙地遇襲,如果不弄個水落石出,委實太傷體面。緋衣樓的所在,本是件迷案,然而在尉凌雲那裡,卻實在不算什麼。
無它,寒冰門百年不入中原,然而對中原武林的訊息卻並不閉塞,實是因為當年沈慕庭留在中原武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直就沒斷過。黑道群豪雖然大部分撤走西域,卻不過是沈慕庭勢力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水面之下,更有十倍於水面之上的份量。那些非正非邪的、亦正亦邪的、正邪不分的、神秘莫測的……無數在當年黑白兩道大決戰時並未表明立場的勢力,其中對沈慕庭忠心耿耿者,大有人在。少林蜀山二派雖然取勝,可是鬥了這些年,也是元氣大傷,沒有多餘的精力去一一甄別。因此如緋衣樓這樣的勢力,便也就不動聲色地發展起來。
緋衣樓當年元老中,有一人曾經受過沈慕庭的大恩惠。寒冰門很多事,曾經委託過他們。沈慕庭死後,關係自然疏遠了很多,然而緋衣樓的所在,千琅窟中卻還是有記載的。而這一段故情,也是尉凌雲不解遇襲事件的一個緣故。
他抬頭望去,日頭已然偏西,正西方的一方巨巖被橙黃燦紫的霞光擁著,仿如一頭棲在山巒振翅回眸的大雁。如果緋衣樓這些年沒有搬離舊址的話……從他們在江湖上一直甚為神秘的情形來說,大約沒有這個必要……應該就在這雁回峰附近了。
他們連著被緋衣樓和寧婉兒找到,實在覺得太丟面子,因此決心好好偽裝一次。尉凌雲倒還好說,聶千千的相貌實在過於扎眼,離開了洛陽那個胡商雲集的地方,更是如此。她不得不將膚色和頭髮染黑,連眼睛都不知用什麼招數改了。她自惜美貌,攬鏡自照後,一路上顯得鬱鬱寡歡。她那把修羅破又太長,因此還不得不弄了輛馬車,將長槍藏在車轅下面。
“啊……”
眼前潺潺流淌的溪水,無聲無息地竄起一道水花來,如箭般刺向聶千千。聶千千身形一軟向後貼去,尉凌雲的碎玉劍與水箭交錯的剎那,水箭驟然消失,空中只餘幾粒冰珠子撒入水中。再回頭看去時,只見聶千千手裡拖著個穿黑衣皮靠的傢伙,從上游十多步處跳上岸來。
聶千千將俘虜扔到地上,叉著腰若有所思道:“看來緋衣樓的人,也並非全是了不起的高手。”
“然而卻全是了不起的死士。”尉凌雲說這話時聶千千己經有所發覺,搶先一步制了那人的穴道。兩個人費了一點事,才從他緊閉的牙關裡掏出一枚蠟丸包著的藥來。
那人面色本來就是青的,這下更是慘白。尉凌雲在他身上搜尋了一會,摸出許多暗器,還有不明用途的各種藥粉,最後發覺一隻哨子比較可疑。聶千千用腳尖碰了一下那人道:“喂,你吹警哨是怎麼吹得?”
那人緊閉著眼,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聶千千忽然注目尉凌雲,雙目相集間靈智微有所動。尉凌雲腦海中浮現身後百步遠處的山岩縫隙,一支鋒頭被塗黑的長箭顫微微地探了出來。尉凌雲點頭明白,他故意蹲下身去,擋在箭手與被俘之人中間,冷笑道:“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少骨氣……”
然而霍然轉身,兩指間的冰封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