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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尉凌雲本是無所畏懼的,然而如此這近地看到李德獎熒藍的眼神,依然被一陣惡寒擊中了。

他再度被禁制了手足舌頭,塞進只麻袋裡面,象捆柴草似地被摔來摔去,直到被扔進一個狹小的縫隙裡去,那隻麻袋突然被抽走了,還沒等他張眼看下是誰搬自己來的,就被一扇給砸在了鼻頭和額頭上。他轉了下頭,發現自己似乎是站在一個壁櫥裡,面前的木板上開著個小眼,從眼中看過去,第一眼卻是一張妖嬈絕倫的美人面孔。那面孔神態色澤實在逼真,他過了一會才能確定是一幅繡畫而已。他緊貼眼中,轉過眼珠。發覺這壁櫥所在似乎是間閨房。四下裡垂著厚厚的織綿帷簾,將屋子遮得嚴嚴實實,四角上懸著串銀子打造的風鈴,卻一絲聲音也無。每串風鈴下都燃著緋紅色的大燭,將室中照得甚是明徹,卻不知外面是晝是夜。

這是間蠻奇怪的屋子,身周壁上隱約傳來暖意,似乎燒著火龍,然而屋子卻似乎不是給人住的,除了燈燭和風鈴以外,再無其餘掛件傢俱。只地板和四面牆上,盡鋪著富麗之極的錦繡氈帷。

尉凌雲正不思其解時,就見滿堂燭光搖動了一瞬間,然後便是銀鈴“叮咣叮咣”地細碎響起來,氈上投下一個人影,從尉凌雲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堆雲疊霧的一隻髮髻,無數珠翠釵鈿在微微顫動。燈影和風鈴聲許久後才平熄,似乎外面不但有風,而且風還很大。

那人站了許後,方才極輕極輕地嘆了一聲,緩緩踱步。

尉凌雲剎那間只覺得心猛地在腔子裡僵住了,這剎那間每一根肌肉都被拉到極致,他感到一種被硬生生撕裂的痛楚與歡悅。他就算不曾遭到禁制,此時定然也無力說出一個字來。那腳步輕悄的踏地聲象雷霆在他腦中“嗡嗡”迴響,而影子細微的移動,都讓他周身戰慄不已。

先是半形緋紅色的亮綢鑲邊,然後是金絲串銀珍珠繡的大朵芍藥,長袖一點點扯起來,探出一隻纖手,指甲上丹蔻染得極是濃豔,腕上串著三四隻光華燦爛的臂釧,將這隻手襯得瑩白無比。尉凌雲的目光追逐那手慢慢向上探去,理了理棕紅色的劉海。

尉凌雲驟然合上眼,他幾乎不能直視那夢中浮現千百度的面孔。

“千千,千千,千千……”這名字在他胸口上堆疊起來,幾乎要漲破而出。

“千千!”他雙手若是能動彈,面前薄薄的一層木板早已被擊碎,然而此時卻彷彿自在百世之後,望著百世之前她的,飄忽迷離,無從尋覓。

“砰”,一聲震響,燭焰再度劇烈地搖了一搖,銀鈴聲聲相和。聶千千驟然回過去頭,她回頭那一瞬的神情,尉凌雲並沒有理解,卻已覺得心痛無比。影子移了過來,秦少陵俊美的面孔出現在尉凌雲櫥上小眼前,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尉凌雲在這裡,他沒有向這邊看過一眼。

“好多天不曾來看千千了,可想死我了。”他笑容溫柔,聲音更纏綿,一件翠金斗蓬從他肩上滑落在地。

聶千千向他瞥了一眼,只若兩道碧色的泉水在深夜花樹下流淌,帶著說不盡的幽怨。她慢慢側著身坐下來,扯起秦少陵落在地上的鬥蓬,在自己身上繞了一圈,最後將一隻角咬在雙唇間,玫紅色的唇在燭中搖曳中,象一團小小的火焰,又象是撩動又象是乞求。

尉凌雲的心卻是冷涼,雖然他在寒冰門中早想過,若聶千千遇到如自己那樣的情形時,一定會先保住性命再說,然而這時,眼睜睜看她向秦少陵賣弄風情,依然深恨自己這雙眼睛為何沒有瞎掉。

為什麼要下山來?為什麼不躲在寒冰門那千載不變的冰雪中一生一世?

李德獎滿惡意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辱’!”

“叮叮叮叮叮……”燭影急驟地搖晃著,滿室盡是銀鈴撞響。若不是聶千千在地氈上抽搐般地翻滾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