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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惰地順從沒有計劃的日子。從這一天開始,我要面臨重新思考我的人生。早上就陰沉沉的天終於拖不過下午下起了雨,重新整理舊得快要發黴變質的日子。阿土所在的城市進入了一年一度的梅雨季節,我想那邊一定也下著雨,而吸入阿土肺部的空氣早在我之先就得到了更換。

她開始留不長不短的直髮,束起來,讓我感覺不像阿土,有態度曖昧不清的印象。穿著阿土的裙子,端著她的茶杯,站在她經常站著的視窗,看她熟悉的風景。我肯定自己站在這隻貓身邊。輕輕摁下跟隨的CD機,班得瑞的流水、花香、蟲鳴觸手可及,讓我安靜而感動,生活之中總有如斯純淨的部分。只在寂靜之中我才能清醒地判斷我所作過的判斷,如在阿土身邊。一個人或者和一群不相干人一起的時候同樣喧鬧。很多時候,我在不同音樂當中體驗我不同面彌足珍貴的真實情緒,努力抓住若即若離的感受,透過這些方式尋找,提煉柔軟而盤旋的心情,尋找迷失的,包括在愛情、友情的物件中,這個“自我”是我更高的要求、嚮往與歸宿。我需要有人關心卻又拒絕被人關心,我害怕在快樂中沉溺和麻木,這是我疼痛的幸運,沒有疼痛我將永失幸福。我不害怕不再被愛而擔心從未遇見過愛,或者,與它相見不相識。哪怕遇見後永遠失去。難養的風信子只會帶給人挫敗,讓對方失望甚至難過,好像穿不得高跟鞋的扁平足,沒有福分擁有昂貴的累贅。我和阿土都在堅定地守護我們堅不可摧的城堡,強調意志,這些,要用悲傷來支付,悲傷時候的依靠即是城堡的支撐。班得瑞總有辦法讓我得到短暫的輕鬆,某個時刻,如果有個水晶球讓我面對,讓我淚流滿面,我期望被它的光芒折射成一道霧氣,變成包含幸福與幻想的雨水,撒在同樣如我般生活與期待的人身上。我願意立刻煙消雲散,去繁衍我經不住透支的思想,去守護我為之五體投地的信仰。

音樂給了我享受也給我聽力造成傷害,但我的聽力不生來就為了遭損害嗎?死了帶個好聽力做什麼?

雨點稀釋了外面的景緻,推開窗子,風夾著雨水打了進來,伸過手去接住它們,握住,然後看它們順著指縫流淌,滴落。

拖著冰冷的身體,鑽進阿土的被子,格子的被單儲存著她的氣味,因為沒有枕頭,我把外套疊起來放在頭下。我舒展開身體,冰冷的腳趾觸及阿土的面板,溫熱的肉體,自我,真實可靠。

“冰冷。”阿土把我的雙腳抱入懷中。我感覺阿土的溫度,溫暖的,別人能夠觸及到自己的地方,總是溫飽的,自給自足,讓人覺得給予只是多餘,只有自己知道真實的溫度。我觸及不到她零度以下的部位,任何人都不能,那個地方縱然你融於她,也是不被允許介入的,這是貓科動物的特性,維護自我地生存的不二法則。

醒來的時候雨已停。天色依然不好,但已經可以出去走走。阿土買來了早點。

“睡的還好嗎?”

“靠著你很暖和,跟個小火爐一樣。”

“我抱著你的腳一夜,可還是沒把它焐熱。”

“沒用,我們家遺傳,天生的冷骨頭。只要睡前是冷的,一夜都是冷的。”

“我帶你出去走走?”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逛逛。”

我細細觀察這個學校的樣子。大塊綠色玻璃牆的教學樓,紅色橡膠跑道,某個朝代留下的塔,人工養著蒲葦的湖,長滿爬山虎的走廊,寂靜、悠閒,卻住滿了忙忙碌碌的人。在這裡可以不經阿土同意看她看的畫面,過她過的時間。彷彿又回到13歲前某個想不起來的一天。輕浮的語言,漂在空中,來不及沉澱。

六月三十號,我回到我的生活軌道,我受之於阿土的是選擇時的決斷,為想要的生活可以放棄有吸引卻缺乏實際意義的功利價值。

我依然早上六點起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