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窗前的竹榻上,又從懷裡取出藥膏,輕柔的抹在她手腕和臉蛋上。
“老大,那娘們……不,姑娘,真是舵主的妹子?”一干人扒著門縫偷看,其中一個漢子問道。
“看樣子挺像。”張培秀瞧著屋裡的一對男女,“你沒看見舵主現在的神情嗎,他幾時對女子露出那麼溫柔疼愛的樣兒……若不是他妹子,那就是他娘子。可郭姑娘已經嫁人了,所以應是他的妹子,不會錯了。”
“哦。”另一漢子點點頭,“想來也是,若她哥哥不是天地會的,當初她怎麼會幫我們殺了索額圖。”
“嗯、嗯。”眾人附和,對寶珠是郭舵主妹子的身份已經信了八九分。
“是啊,她知道我們在招財酒館落腳。若她是清狗的人,早就可把我們一鍋端了。”張培秀面有悔意,“今日的事兒,卻是我做錯了。……罷了,待會向舵主和郭姑娘請罪認罰便是。”
“可給那兩個阿哥的信已經送出去了,又怎麼辦?”
“哎哎……”張培秀秀眉緊蹙,“再說吧,先聽聽舵主說什麼。”
而屋裡,寶珠看了給自己認真上藥的郭賢玉一眼,喃喃說道,“……對不起。”
“沒什麼。”他微笑,又有些歉意的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倒是讓你受苦了。”
“沒有啦……”她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又舔了舔唇角。
“……等等。”見她又餓又渴的樣子,他站起身,給她拿了一竹筒水和一隻燒雞進來。
“哇,謝謝!”嗅著香噴噴的味道,她食指大動,用帕子擦了擦手,不客氣的撕了一小塊肉下來。
“嗯,好好吃喔,你也吃吧!”她把方才的不快拋到一邊,笑眯眯的吃著。
“我吃過了。”他搖頭,溫和的望著她的笑顏,“慢慢吃。”
說著便幫她把雞肉細細撕了,方便她取來吃。“吃飽了我待會便送你回去吧。”
“哦……可是張大姐說,要拿我換兩個弟兄……”她把張培秀的主意大略說了說,又嘆了口氣,“那兩位爺都不是好相與的,我怕你們……”
“這樣。”他聽了,眉頭緊皺。
“其實我是無所謂啦。”她瞧了瞧他,知道他是不忍拿她當肉票去交換,但又放不下那兩個被抓的弟兄,心下正進退兩難。
“只是,你們真的要小心那兩位爺……還有啊,這回是跟八爺結下樑子了,他以後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你。”她無奈的攤手。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
她想了想,又說道,“我雖然在八阿哥府裡,也不是天地會的人,不過我絕不會出賣你們的,真的。”
“相信你。”他含笑點頭。若是她要出賣他,當初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救他了。
“不過……我也不想參合進你們的事裡。”她偷瞄了他一眼,鼓起勇氣說道,“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算了,你不會怪我吧?”
她可沒興趣、也沒那麼智勇雙全可以玩無間道。
“……嗯。”他點點頭,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心裡有些悔意。
當初與她結拜,或許是錯了?不但沒給她什麼助益,倒是把她牽扯進天地會的事情裡了。可是,撇開舵主的身份,只作為一個男子,他也有私心,不希望與她永遠只是萍水相逢、擦肩而過而已……
“作為兄長……我只希望你過得好。”他柔聲說道,“至於天下,那是我們男人的事情。”
不當張培秀是女人咩?她撇撇嘴,啃完了手裡的雞腿,從竹筒裡倒了水洗洗手,又用帕子擦了擦小嘴。然後託著腮瞧著窗外。
院子坐落在山腳,窗外是茂密的樹林,清冷的月光灑下,只見得林子那邊一片黑黝黝的樹影。周圍皆是一片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