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晉微笑著看看我:“事情雖多些,等有了喜事兒,大家一熱鬧也就好了。”我裝聽不見,把瓢蟲放了,給花灑上了水。
八福晉自始至終就沒多看過我一眼,只是輕搖著羅扇詢問她的嫂子們:“說到喜事兒,我還真想著了,皇上還沒給十弟指婚呢?”
三福晉彷彿一番費心思量:“皇上可疼十弟,這嫡福晉一定得好好兒的挑才行。”就是說,我是隨便挑的?我不理會,反正全紫禁城都知道,我那位婆婆不滿意我。
我把手裡的水遞給一旁的佳期,柳兒膽子小,這樣的口舌陣容易嚇著她,所以這次來帶著佳期。我仍裝沒聽見取帕子擦手上水珠。
她們齊刷刷看著我,臉色也頗尷尬,我擦淨了手才一臉莫名看她們,然後又看自己:“怎麼?福晉們有事兒對我說?”
四福晉打圓場岔開話題:“開始就想問你呢?這樣的天,可就從沒聽你喊一聲兒熱。”熱?你去三百年後待幾天去,天氣預報天天釋出橙色高溫預警。動輒四十度高溫那才叫熱。
我回答的簡短:“我並不覺得熱。”雖然微笑表情還算到位,只怕這個答案是很噎人,可是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五福晉回眼看四福晉微微點頭:“南邊是比京城還熱些的。”四福晉就坡下驢點了頭,眾位都帶著那不尷不尬的神情側開了頭,各自聊天去了。
我知道該討好她們,就算不討好,也得裝作很有興趣去迎合她們說話。可我實在懶得用這份精神,都怪家裡人太寵著我了,太多善意與體貼觸手可及,便不肯再花心思去低頭迎合別人委屈自己。
外面來了太監回報:“各位福晉,宮裡的娘娘們送來了賞賜。”都出去應著個人婆婆的恩典去了。我終於得了機會趕緊逃出來。
我寧肯大太陽地裡站著曬人乾兒去,也不願在屋裡再待下去了。無論是她們折磨我,還是我得罪她們,都得不償失。我去花園躲著,吩咐佳期有人問起就說方便去了。
我找塊綠草地席地而坐,身後是一片灌木正好遮蔭,精神一鬆散就有點犯困,正當我意識模糊的時候,聽見十阿哥的聲音壓得很低:“八哥,您就別去了。”胤禩的聲音分外柔和:“你回去吧,我就去看看就回來。”
我因為他的聲音鼻酸了,透過灌木縫隙去窺探他們。池塘邊下,十阿哥緊緊拉著胤禩的胳膊,胤禩低眉垂眼,與其說是溫和的笑,不如說是暗地的傷。唇角隱隱全是隱忍寂寥。
十阿哥繼續苦口婆心的規勸:“八哥,四年了,該忘了,別老這樣。”胤禩笑了:“我不過一年去看她一次罷了。”他在笑嗎?這笑容讓人不忍再看。我把手緊緊地按在胸口,想要壓抑心酸。
十阿哥冷笑,抓他的手更緊:“是,人是去一次,心天天在她那兒?”
胤禩緊咬著下唇不肯說話。是個女人?天大的八卦,夫妻情深的八阿哥胤禩養了個外宅?可是細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明明是愛而不得的憂鬱與遺憾。
“八哥,您也替自己想想,成親這些年您連個孩子都沒有……”胤禩打斷他,微微有點兒不耐:“這有什麼關聯?”
十阿哥生了氣:“沒關聯嗎?您連女人都不肯多娶一個。”胤禩不肯再說,終於把他的手拂開了:“我多娶幾個女人就有孩子了?”徑自走了。
十阿哥氣的跺腳,又追上去扯住他:“好,那兄弟就幫您去留心,長得一樣也行,性情一樣也行……”
胤禩停下來,回過頭來緊緊看著十阿哥,緩緩地笑了:“一樣的?真的能有一樣嗎?”他低了頭,好像在問別人卻是對自己說:“這世上……哪有一樣的?你告訴我。”他的聲音雖低;確異常清晰。
十阿哥愣住,拉他的手漸漸鬆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八哥,她橫豎是回不來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