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就是報仇!
可怕,卻又可憐的男人。
交抱胸前的雙手驀地放下,白綺歌迎著不善視線挺起胸膛,搖搖晃晃自地上掙扎站起,易宸璟就那樣看著她,目光清冷沉寂。
白綺歌淡淡淺笑,其貌不揚的面容波瀾不驚,靜若死水:“看夠了嗎?沒看夠我繼續脫,脫到你覺得無聊為止……反正我是作為聯姻而來,不管你承不承認,天下人都知道祈安公主是你的妻子,如果你足夠慷慨大方甘願讓一群下人看你的女人光天化日一絲不掛,我倒沒什麼可介意的。”
纖長手指僵硬地解開中衣繫帶,半裸的雪白頸項引得人群中幾個青壯侍從禁不住誘惑猛咽口水,白綺歌冷笑,盯著易宸璟陰鷙雙眸手指動作不停。
終於,遙國七皇子閉上眼深深吸口氣,再睜開眼時聲音降了七分,一把捉住白綺歌血跡斑斑的手腕扭向旁側。
“算你狠,白綺歌。”
字字咬牙切齒。
“殿下過獎。”
曲意逢迎或者卑賤求饒只會讓易宸璟的報復變本加厲,以暴制暴,以狠對狠,想要保住性命就得豁出底線。他想羞辱她、粉碎她的自尊,那麼她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擲出二人無法分割的榮辱為賭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對了,這才是她,安尋昔或者白綺歌,總之是不會任由人宰割的砧板魚肉。
兩相對峙無人肯先退一步,一個面冷如冰,一個平靜若水,為各自的目的僵持不下。
“璟兒,大半夜的你折騰什麼?”人群后忽然傳來的女聲底氣不足略顯蒼老,下人們聞聲自動散成兩堆,讓出中間三人寬的空隙給來人行走。
不甘地放開手,易宸璟移開視線看向旁邊,容顏不過四十但已有斑斑白髮的中年女子雍容華貴,臉上卻帶著淡泊滄桑:“既然聯姻而來那便是你的結髮妻子,無論有什麼過往恩怨也不能如此待人。素鄢,等會兒取兩件衣服給祈安公主,再命人收拾間上房,早上記得叫林太醫過來瞧瞧,可別落下什麼病症。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明日梅仙姑來講經,萬不能有一絲差錯。”
百餘下人恭敬行禮後一鬨而散,除了白綺歌和易宸璟、素鄢外,僅剩中年女子和身邊的嬌俏少女。
易宸璟上前攙住那中年女子,目光有意無意掃過躲躲閃閃的素鄢,語氣雖不顯責備卻也沒什麼溫度:“孃親身體不好,以後這些小事不必驚擾。”
“素鄢知錯……”
“錯什麼錯,錯不在你,是璟兒不好總要把過錯推在你身上。”中年女子溫和地拉過素鄢柔荑輕輕拍了拍,“要不是你心善來告訴我,指不定這孩子今天要鬧出多大事,他日陛下追究起來怎麼了得?”
能這般斥責皇子並思慮到遙皇的也就只有易宸璟生母了,白綺歌揪緊中衣微微點頭道謝,對方也不過是敷衍一笑應付了之。
遠處傳來幾聲驚雷,易宸璟眉頭緊蹙,順手接過素鄢臂上搭著的織錦披肩給中年女子穿戴上:“怕是要下雨了,天冷易染風寒,孃親先回房歇息,明日我早些去請安再細說。”
得了眼色的素鄢也隨聲附和從旁哄勸,中年女子又嘮叨幾句後緩行離去,嬌俏少女向易宸璟道個別也一起走了,院中又只剩白綺歌和易宸璟冷硬對立。
“是我小瞧你了。”許久,易宸璟冷道。
白綺歌不置可否,拾起地上已成襤褸的舊裙湊合披上,語氣清淡得難品其味:“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你還有顆人心,多少明白孝道為何物。”
雷鳴電閃幾起幾落,豆大雨滴迫不及待從天而降,落在水缸裡激起點點水花。
這樣糟糕天氣,他又有什麼新法子來折磨人呢?白綺歌暗想,身上疼痛在潮溼寒冷中逐漸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