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起走。”
“藥理所的樓梯間沒燈嗎?非得拽上我?我還得收拾一下,你們先走吧。”
江東方便很窘,看薛葵穿上白大褂繼續做實驗去了,只好和白純下了樓,一走出藥理所,白純就把江東方的手甩開,一個人急急地走在前面。
“怎麼了?”
白純恨的要死,不說話。
“去哪吃飯?”
“江東方,我們分手吧。”
這是很自然的事情,本來這次出來,江東方也設想了無數的可能性,他是準備要白純開口,這樣顯得是她甩了他。白純是個好姑娘,不做作又大方,但是一想到沈西西,他又覺得和白純的確貌合神離太久。
但場面話還是要說說。
“白純,別耍小孩子脾氣……”
“得了吧江東方,我還不瞭解你啊?心裡樂開花了吧?我和你分分合合也有好幾次啦,哪一次你真攔著我了?哪一次不是我自己又巴巴兒地跑回來?我都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這次是真的了,分吧分吧,你累,我也累。”
“白純!”
“我知道你和那個沈西西不清不楚很久了,別辜負了我的期望,你們兩個可一定得成了。反正薛葵也不會喜歡你。”
彷彿一道驚雷劈過,將江東方心底最不為人知的角落照得雪亮,他惱羞成怒。
“白純,她是我師姐!”
“你激動個什麼勁兒,被我說中了吧?要不是今天到這裡來,我還一直以為是沈西西呢!原來一直都不是!江東方,你真窩囊。”
江東方回到實驗室的時候,沈西西還在。她很少會留到這麼晚,她知道江東方今天和白純出去了,多半會玩到深更半夜,但是無論多晚,江東方一定會回到實驗室來看看細胞。
她就這樣有些失落又有點期待地等著江東方出現,給自己找了一點整理資料的活來做。
她確實是個天真的小姑娘。剛進實驗室的時候她覺得許達大師兄很不錯,而且許達也很照顧她,無微不至,照顧到她都有點誤會了,後來才知許達早有女朋友,還是生物製藥大公司的千金,許達剛畢業,兩人就訂婚了。
沈西西家教甚嚴,做不出第三者插足的事情。許達喜歡招蜂引蝶,方圓三百里內凡是長得齊整點兒的女性都要調戲一下,但是沈西西自覺和他曖昧很掉價——許達再能幹,將來還不是要入贅到女方家裡去?
薛葵每每在實驗室和許達針鋒相對,互相譏諷,都讓沈西西覺得這個師姐真可悲——那時她已經看不上許達了,很長一段時間她覺著實驗室裡的人都面目可憎,獻殷勤的只會讓她噁心,和她同期的江東方她也壓根沒有放在心上,不就是個公子哥兒麼,在薛葵手底下畏畏縮縮,可憐;走馬燈般輪換女友,可恨。
但是突然江東方就出了頭,接著薛葵的實驗做的風生水起,孟教授向來是不愛夸人,但次次例會上都把江東方當作榜樣大加讚賞。也難怪,全實驗室的人加一起都不如江東方看的文獻多,他腦袋裡裝女人,心裡裝文獻,互不干擾。
有一次沈西西做實驗的時候酒精燈突然爆了,江東方正好在旁邊,二話不說把她推到一邊去,自己拿溼毛巾把火撲熄;又有一次她弄壞了薛葵的樣品,嚇得直哭,江東方替她扛;後來她接著許達的課題做不下去,江東方把自己實驗的一部分劃出來給她做,一步步想好,計劃好,就差手把手地教,孟教授對這種相親相愛十分滿意,鼓勵他們兩個合作做一篇大文章出來。
江東方是因為同窗情誼才幫她麼?她不這麼認為。但她和江東方,絕無可能。她等江東方,只因為兩人是。
九點半,江東方出現了,這讓沈西西有點小驚喜。
“江東方?今天回來的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