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熄了做官的心思,辭去行政使的職務,安安分分在驪山書院做起了先生。總算是在士子中,留下些許清名。
長子崔子閔經此一事,帶著有孕的通房滕白,和父親一道住進了驪山書院,一心撲在研究學問之事上,再不問功名。
而高氏,一直被軟禁在杭州府府衙內,聽聞父親慘死之後,不吭不響就一根腰帶掛在樑上,自盡了。而她心愛的、多智的女兒,在高家女眷被囚禁之時,再次就藉著崔家女兒的名義,脫身而出,可惜這次人心惶惶之中,只匆匆帶了兩個僕役和金銀細軟就試圖再次回到杭州,可就在半路上,失去了蹤跡,生死不明……
至於崔子卿嘛,陳秋實說了,小碗好歹也是京官的妹妹,怎麼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夫婿,就崔子卿那樣的,無官無職,一身清白,有兩個臭錢還是他爹的,有什麼臉來娶他妹子?是的,陳秋實就是這麼當著安王和崔學知的面,指著崔子卿的鼻子好一頓不帶髒字卻字字刺心的責罵侮辱,臊得崔學知都不忍目睹了。
崔子卿倒是混不吝的,昂著脖子頂上,“當年要不是你個沒出息的,沒本事保護老父,還被個窩囊廢打了一頓,怎麼會連累小碗做奴做婢的,若不是我護著,你還能不能看見妹子還是兩說!養不起?好,你等著,我非得建功立業給你看看,品級不比你高我就不來你家門上提親!”
完了,就這一句話,這是就麻煩了。
好在,安王賀靖不知怎麼的就很欣賞這個勇武俊俏的後生晚輩,在杭州府的時候就不顧崔子卿的臭臉,死皮賴臉拉著他作陪,好說歹說,還許諾給他保舉武進士資格,才總算讓崔子卿有了點笑臉,安王更是樂得屁顛屁顛的。
乃是一物降一物,小碗克崔子卿,崔子卿克安王,安王克夏柳,夏柳克小碗,好一盤相愛相殺的大棋!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 ̄▽ ̄)/:*。°★* 。
好多便當~~
☆、陳家日常
第八十一章
隆道十五年秋的這次武舉乃是聖上特令的恩科,意圖非常明確,為了西疆愈發激烈的衝突儲備武官人才。
大夏朝的武舉考試一共分三場舉行,第一場為縱馬飛馳,射箭九枝,中三者可以參加第二場的步射技勇的考核,即拉硬弓、舞大刀、舉石鎖,由考生自行選擇適合的兵器,當然分量越重的成績越好。最後一場考試也叫內場,考策、論文章,主要考兵法、天文、地理等內容。
小碗心裡跟明鏡似的,以崔子卿的天生巨力,再加後天尉遲師傅的教習,拿下這武舉的外場考試肯定是易如反掌。再說內場考策,雖說跟滿腹經綸的兄長比起來那是遠遠不及,可好歹也是探花爹養大的,與那一群大老粗們相比,還是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
可腦子裡再怎麼算的明白,也止不住心裡牽腸掛肚的操心。子卿可是被安王保舉上來的,沒經過鄉試直接進會試,會不會受到其他考生們的排擠?更別提還有個剛被斬首的“外祖父”,嘖,那可是武官們的對頭,不知道考官會不會為難他。再想到子卿可是頭次進京,身邊不知道跟的是誰。李金寶事發之後,寒月和田媽媽再也沒有臉來見崔子卿,待他已從牢裡放出來,這兩人就磕頭請辭了。所以他身邊只剩下新亭和五色,可新亭自己還是個孩子呢,若是杜嬤嬤能跟著就好了,可以以她的身體狀況,這顯然不可能。
小碗手裡拿著針,坐在繡墩上納鞋底,心裡頭亂糟糟的,終於能體會到杜嬤嬤當年被髮配到安陽時候的心情了,不由地要啐自己了,真是當老媽子的命。
“小碗姐,這種活兒給下頭小丫鬟們做就行了,當心弄粗了手。”夏柳忽閃著大眼睛湊了過來,看著小碗手上的活計。
“你懂什麼,自己一針一線做出來的才顯得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