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躺一會兒,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只可惜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門就“咿呀”一響,一個陌生的青衣男子跑了進來。
青衣男子氣都沒喘過來,看見他的眼睛睜著,停也不停地哇出聲,“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還好吧?”
蕭禹商眉頭微不可見地一皺,這才慢慢起身,不動聲色打量這人半晌,這才掛著溫和的笑容嗯了聲。
眼前這人一身乾淨的青衣,不是什麼很名貴的料子,但裁剪功夫倒是不錯,長相干淨,神情帶著些急躁,沒什麼心機。蕭禹商略想了想,心中雖覺得這人並不是那個隱約之中遇見的白衣人,依舊好聲好氣地笑著道謝:“多謝這位兄弟搭救之情。”
“哎哎,我可當不起。我是溫家的僕人青溪。”那青衣男子飛快地擺著手,表情卻帶著些自豪,“救了你的是我家的三少爺啦。”
門口這才適時地傳來腳步聲,走得很慢,在蕭禹商這種善於聽腳步聲的人來看,那腳步聲浮於表層,輕且飄,不用看就知道是一個長年病弱的人的腳步。
蕭禹商數著時間看向門外,果見一個身素色長衫男子走了進來。
青衣男子見他出現在門口,急忙跑過去,一副護犢的樣子。
“少爺你怎麼也來啦,你救的那個人醒了。”他回頭點了點後面床邊的蕭禹商,然後又介紹說:“這就是我家三少爺。”
溫曉看向那已經起身的人,嘴角揚起一絲禮貌的弧度,衝著那人點點頭。
蕭禹商盯著眼前一身素衣的男子,眼裡閃過一絲訝異:“哦,哦!在下蕭禹商,之前失禮了,還得拜謝公子的救命之恩。”他連忙拱拳作揖掩住目光。
他確實驚訝了,那所謂的三少爺的病弱也太明顯了,起碼剛剛習武之人都能從氣息看出些門道來,按理說這種人應當纏綿病榻,即使不是也應當滿身藥味,面目無神,可他的臉卻白皙,雖然並沒有多出彩,但五官也算長得也算精緻,目光點點動人,身上傳來一些好聞的清香,看上去倒也有幾分精神氣,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你……好些了?”溫曉點點頭示意他不必多想,停了半晌,又道,“大夫說你身上有傷……還得靜養,我也就順道過來看看。”
溫曉止不住了喉嚨裡的癢,微微咳嗽起來,也藉機將目光移開。這人睡著還好,醒來即使笑容滿滿,目光卻難掩深邃,讓人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他按了按喉嚨,衝青衣人揮揮手,轉身準備離開。
“既然公子在休息,我們就不打擾公子養傷了。青溪,我們走吧。”
“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蕭禹商見他要離開,著急地問。
“我叫溫曉。”溫曉側了側身說,刻意避開了他的目光。
“溫少爺。”
“嗯。”溫曉閉了閉眼,聲音有點乏了,“公子既然傷重,便安心歇著吧,藥我會遣人送來。青溪,回府吧。”
青溪連忙過去跟上,末了還回頭望了蕭禹商一眼,衝他揮揮手。
蕭禹商坐回床鋪上,不知想到什麼,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突而露出一抹笑容。
溫家?
休息了一天,蕭禹商感覺自己的身體復原得差不多,就走到樓下去吃東西,順便也打聽些訊息。
自那天見過以後,他就再沒有見過那位有些特別的救命恩人。但溫曉也確實派來人照顧他,那人名喚青雲,性子不像青溪直爽多話,反而慣於沉默,像個悶葫蘆一樣。
這樣一日下來,他也就知道溫家是黎城的大戶,溫家有三兄弟,救了自己的溫公子是這個溫家的第三子。
其他的訊息倒都是在客棧的人那裡聽來的。
溫家是黎城大戶,免不了被當成城裡人茶餘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