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三少爺是溫老爺老來得的兒子,舉家上下都寵著,連名字也取自包含春意的“曉”。只是可惜,這位少爺既不像溫老爺世故圓滑,也不似死去的孃親嬌縱潑辣,倒是淡然到極點的性子,不管他人如何熱情也多說不了兩句話,就不要說陌生人了,只怕也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能笑上幾分。加之他的身體向來不太好的,溫家的人也對他保護的過了,平日裡出行都是一堆人跟著,與陌生人都沒個接觸的,送到手邊的東西怕也要檢查上幾分才敢碰,也更加重了他獨獨的性格。幸得他之上還有大少爺溫時新和二少爺溫希瀾,溫家的家業也算後繼有人。
蕭禹商聽著店家與正在喝茶的食客們閒談這溫家,手上也舉著杯子抿了一口,杯盞落下時敲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蕭禹商在心裡默默地笑著,這溫家的事居然被市井之人說成這副誇張的樣子。
不過……那溫曉雖確實不太愛和人打交道的樣子,但好歹也救了他。
蕭禹商吃飽喝足,回樓上把那青雲送來的藥喝下,對他說:“勞煩小哥給我向你們三少爺傳句話,在下身體已經大好了,改日親自登門拜謝他,還請三少爺賞個臉。”
青雲把話傳給溫曉,溫曉沒說什麼,應了下來。
隔天,蕭禹商果真親自到溫府拜訪。
適逢溫大少時新從江南迴到黎城,聽聞自己的三弟居然能救人,就好奇地一同接待了蕭禹商。
溫曉確實如同傳聞般不多話,席間靜默的時間還要多些,倒是溫時新和蕭禹商相談甚歡。
蕭禹商自稱祖籍江南,與溫時新講起江南的事情。本來溫時新以為這救的只是一般的市井中人,交談之間卻發現這蕭禹商絕非尋常之人這麼簡單,他談吐不凡,認知頗多,且說起事來看法獨到。即使是個陌生人,卻讓他升起心心相惜相見恨晚之感。他剛從江南迴來,遇見一堆煩心事,說得愉快,就業不經意間就吐露出從江南商行遇到的苦楚。
溫家的生意做得大,江南那邊的商號是從溫老爺在世就開啟了的,雖然江南競爭多,但那一塊卻是最穩定的。可近來卻有一大批客商表示要減少與溫氏的生意,藉口還層出不窮,溫時新隱約覺得出來什麼事,卻又想不通哪裡出了問題,只好一一登門拜訪,卻沒什麼效果。以前的合作伙伴們如今卻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樣,有些甚至連他的面都不肯見。
講得正興起,溫曉突然咳了兩聲,溫時新一向疼愛弟弟,一時著急問起,也就斷了話題。
看他喝了口茶把咳嗽壓下去,溫時新才發現自己毫無戒心對著一個初次見面外人講了家裡事,也不由有些悔恨。
正想要把話題引開,一直聽著的蕭禹商卻突然接腔了:“不瞞溫兄,我蕭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家,但在江南也能說上幾句話,若是溫兄不介意,待我回江南,去打聽問問也未嘗不可,只是……”
好歹有些希望,溫時新忍不住問,“只是什麼?”
“溫兄需得同行才是,否則若是涉及溫家商行的事務,調查也必當受阻,畢竟這些也不方便透露給一個外人。”
“蕭兄想得甚是周到。”想了想,又說“現下我要忙家族之事,二弟希瀾去了塞外,這……”溫時新深覺為難,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溫曉,不由皺眉,“這一時竟不好離開,不如蕭兄多待些時日,等我忙完與你一同回去。”
蕭禹商聞言皺了皺眉,卻有些為難:“不是小弟不願意,實在是家裡已經來信好幾次催促,不好耽擱……不如讓溫三少爺與小弟同行,若是願意,我也可以帶他到處逛逛,他是小弟的恩人,小弟一定會好生照顧他的。”
溫時新一時沒有說話。
不是他不捨得,只是溫曉從未出過遠門,突然要單獨放出去,實在是不放心啊。
溫曉看了看為難的大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