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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強忍下拆穿聖手先生的衝動,笑道:“不阻大夫用膳,在下先告辭了。改日在玉觀樓再會。”

與此同時,紫顏、側側到了孤稚院。五間平房已全部燒燬,街坊在巷子口搭建了臨時的窩棚,傷勢無礙的婦孺住在裡面。拂面的風像傷春悲曲,不時吹動枯焦的殘物蕭條地搖動。側側從舊址上遙望無法遮風擋雨的窩棚,再看看眼前燒痕火跡,越發地難過。

“昨日送的錢糧遠遠不夠……”

紫顏道:“你想怎麼做,不用有顧慮。”

螢火走來與兩人會合,他之前掘土挖沙,從塵礫中找出一隻灰色瓦罐,罐上有個破口。“有火油氣。”他遞與紫顏,油已燃盡,味道猶存。紫顏嗅了嗅後微微色變,示意他收好。螢火又道:“官府貼了告示,說會全力救人,明日起重建孤稚院。到時,這裡會夷為平地。”

紫顏打量屋舍前後的通道,往前走了數步,穿梭在灰燼裡。一箇舊舊的瓷娃娃被燻得烏黑,他拾出來,用絹絲手巾著力地拭了拭,交給側側。側側握在手裡,知他想為那些孩子留下一點什麼,也幫著在廢墟里尋找。

浮萍隨波,舊日芳菲一朝開盡,唯有殘枝向春。

有個鐵壺藏在雜物中,略略凹進了一角。紫顏若有所思地撿起了鐵壺,表面燒得黝黑,一角凹痕。他立即撥開灰塵,清理出附近地面,叫螢火去街上買來釅醋潑灑。醋入黃土,毫無異樣。他又往旁邊灑去,側側和螢火好奇地看著他的舉動。

不遠處隱隱現出一抹殘留的暗色血痕,離了先前的鐵壺不到半丈。大火將鐵壺上的血跡燒去了,卻遺漏了滲入地下的血。側側不由想起長生的話,問道:“這是……”紫顏點頭,復交螢火收好。

“你去玉觀樓送上我的拜帖,就說今夜酉時,我去拜訪。”

沒了白日的看客,玉觀樓在皎潔月光下燈火流霞,燭影搖紅,彷彿藏有笙歌麗影。香風細細吹過,玉馬金車停在門外,此時樓內慕名而來的易容師及十多位附近醫館的大夫和學徒,聽聞紫顏到來無不翹首以待。

照浪穿了一件紫地金錦衣出門相迎,他一臉欲笑不笑的神情,眼裡晶晶亮,比掛著的六角燈籠更出挑。長生心虛地望他一眼,見他對紫顏半是譏諷半是埋怨地道:“你可越發難請了。”

照浪凝視紫顏冰雪的臉龐,一張鉛華寥落的俏面,未沾塵間俗氣,像是蟾宮裡踏出來的人。風清露冷,看一眼心即涼了。在生誰的閒氣?換這樣冷到骨子裡的面容。照浪直覺地感到紫顏身上不同往日的銳氣。

他慢慢折起泥金印花的袖子,灑然跟在紫顏身後。

眾人像端詳稀奇寶物似的盯了紫顏和長生。同吃一行飯,大多易容師與風流倜儻沾不了邊,臉面不曾收拾利落,僅修整眉毛鬍子,不致讓客人遁走。長生起初未發覺有異,等紫顏和他們立於一處,一邊是時換時新的玉容冰肌,一邊是看過就忘的千人一面,才知有人將易容術視為性命,而更多人不過當做飯碗。

“什麼妖魅樣子!”不喜紫顏樣貌的人,當即擺出了臉色,鄙夷地退開幾步。

他即使不點脂粉,依然使人畏懼那素顏下的清俊。

一眾人各有各的評判,默默讓開了路,夾道迎了紫顏入座。圍屏已撤,幾十張檀木椅繞了個圈,用一個個焚香案隔了。案上燻了清冽的香,肅殺瑟然的意味,正合了紫顏面無表情的臉。

“我特意叫人去蘼香鋪找來的香。”照浪附在他耳邊輕言。

紫顏一抬眼,那麼多張椅上,唯一人高坐。聖手先生翹著腿,不以為然地掐斷案上的香,笑道:“我以為紫府的先生是何樣人物,原來粉臉玉面,不過爾爾。”長生剛想出口駁斥,照浪接話道:“聖手先生今日巧手施術,不就是為了與紫先生一較高下?”

“大人說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