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病怏怏了一天在酒店,好像對倒時差的效果要好一些,起碼現在慢慢有點睡意了,但回了酒店以後還是要跟石澗仁聊天,還指揮石澗仁在自己的臥室打了個地鋪。
對石澗仁的眷戀程度有點超出想象。
躺在被子裡繼續描述自己在美國的生活,除了主要攻讀關於酒店管理的本專業,生活中就是加強鍛鍊身體,本來只是稍微去個健身房的程度,為了督促自己,跟著參加了美國現在很流行的跆拳道培訓,三年下來一直都在堅持訓練,為的就是要有和石澗仁並駕齊驅的身體:“早就聽說那個碼頭上的小姑娘很兇悍的,現在我也不差了,不過我看齊雪嬌好像身手很好吧,有機會過兩招!”
石澗仁覺得她多半是花架子,只有半壺水才會響叮噹的覺得躍躍欲試:“不要動不動就考慮動手,保持強健身體除了健康有規律的生活,最多也就是防止自己不要受到別人的不法傷害,哪裡是用作暴力手段的。”
紀若棠仰面朝天的比劃:“這是一場長期鬥爭,當然要全方位的壓制,我還跟著美國同學去靶場玩過開槍射擊呢。”
石澗仁彷彿看見些什麼腥風血雨:“你就只學這個?不是聽說你還去拉斯維加斯酒店實習過麼?”
結果紀若棠的這種社會實踐太多了,基本上各種假期都在打工,畢竟加大波莫納分校的酒店管理專業在全美也是排得上前三位的,同學中類似有家族酒店產業的比比皆是,所以從未回國的紀若棠三年來過得異常充實:“既然我去學習提高自己了,那就不能因為中途返回之類的消減鬥志,所以一口氣讀完課程,而我那幾位要好的同學夥伴本來邀約我一起去感受gapyear的,我覺得自己已經和你在石龍鎮的那條河邊,那座災民安置營地裡就完成了這種體驗,況且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來,一刻都不想和你再分開……”
石澗仁才知道西方社會的學生在畢業前後,有條件的都會安排一年左右的生**驗,用中國人的話來說就是行萬里路去看看世界,別以為這世界就真的只是自己能接觸到這麼一丁點。
更重要的是在還沒有進入到殘酷爭鬥的成年世界以前,又完全離開了溫室花朵一般的學生子女身份,去接觸適應陌生的世界,觸控到什麼是獨立成熟的冷靜理性。
這點讓石澗仁覺得很有意思,二十左右的年紀,正是形成世界觀的當口,精力和心理狀況都處在最佳狀態,大多還心無雜念待人比較真誠,離開家庭和學校,在法律、經濟跟道德方面都試著對自己行為負責,這不是正好有點像自己麼?
也許這就是國外換種說法的入世?
好像當年的自己,用烏木棍挑著那簡單的行李走出大山,踏足到未曾見過的名山大川和都市裡面來,看到從未想象的五湖四海,感受山裡面感受不到的失落、困苦和彷徨,原來自己當年下山入世的行為還有這麼洋氣的名稱呢。
紀若棠趴在鬆軟的床邊,凝視著下面平躺的年輕人,垂著一隻胳膊在石澗仁被單外的手臂上畫圈:“歐洲更加流行,他們對這種人生旅行很重視,因為年輕人總是樂觀,熱烈和充滿好奇的,對於困難也樂於克服,能很好的在進入社會前塑造自己的性格,經過這樣的生活,再重新回到原有的軌跡上,面對困難和挫折,面對複雜、殘酷的現實社會時,會有更寬廣的心胸、毅力和智慧,很棒吧,可這一切,你已經帶著我在石龍鎮體會過了,從那一刻開始,我已經是個成年人,只有單獨在你面前,我才永遠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兒。”
石澗仁試圖用坦蕩的目光看回去,紀若棠眼眸裡的深情幾乎要把他淹沒了,一雙痴男怨女就這樣無聲的對視著,石澗仁覺得自己好像站在洪水中被衝得東倒西歪。
還好他的眼神估計是足夠平靜祥和,熬了兩天的姑娘終於有點抵擋不住瞌睡蟲的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