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什麼問題,但說無妨。”擺著勝利者的姿態,李岫很大方的道:“我自當知無不言。”
看著李岫上套,楊釗立刻開始挖坑,道:“治理一縣之地,重教化,清吏治,勸課農桑。這是對的,但小子還是想問問,這一縣之地處於何方?天時地理若何?”
李岫心道,劉學政又沒說,我哪知道?隨即卡殼了,道:“這……”
“人口多少,良田多少,寡田多少,一縣所轄範圍多少?你知道嗎?”
“這……”
“全縣衙差多少,一日所費幾何,百姓家中狀況如何,冬日可有禦寒之衣,夏日可有果腹之食?”
“這……”
“重教化,百姓皆不識字且人心思變,如何教化?清吏治,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部下人心如何把握?勸課桑農,春種夏耕秋收冬藏,天降災害,如何應對?”
“這……”
“十里八鄉,一縣之地,一年春秋兩稅,所收幾何?”
“這……”
“這,就是不知道了?”
楊釗一連串的問題,把李岫給砸的頭暈目眩,“這”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李岫的臉紅了,朝廷有專科的算學是沒錯,可那都是給小官和平民子弟,而且是經學成績較差的人的,他自然不會去學。
楊釗一連串的問題,他根本沒有辦法回答。有鑑於此,李岫不得不對劉學政露出了求救的目光。
結果楊釗根本就沒有給劉學政張嘴的機會,便自顧自的道:“治理一縣,首先要摸清所轄之地的天時地理人文,其次要掌握全縣大致的資料。瞭解百姓所需為何,知道全縣所要面對的問題是什麼才能著手,而重點就在‘衣食住行’四字之上。而這只是開始。”
“等到百姓解決溫飽問題,才可以著手教化,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方能在春雨潤物細無聲之間與百姓以教化。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為官一地造福一方,豈能只憑借幾句之乎者也!”
李岫傻了,劉學政也傻了,他們兩個和一幫夫子們都沒有做過大一點的官兒,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其中的道道,但誰說的好壞正確與否,他們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一個八歲的孩子都知道這些,他們反倒孤陋寡聞了,難道真的有生而知之者?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了……
第048章:牛不喝水強按頭
劉學政很尷尬,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判,判楊釗勝他心裡實在有些不舒服,判李岫勝吧,有些難堵悠悠眾口的味道。
就在這時,張老夫子看到楊釗有些得意的面孔時,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來到楊釗面前道:“豎子,君子不可言利,你句句皆是,這幾何那幾何,你此舉可是文人儒生所為?”
楊釗一愣,你誰啊?蹦躂的跟個老兔子似地,我招你了?
“這位夫子此言差矣,百姓之利當言之,造福一方,卻不能保證百姓富足,談何造福?且君子不言利,是不言私利。有利於百姓就是為民,有利於家國就是為國,為國為民如何能不言其利?”
張夫子一蹦三丈高,道:“荒謬,論語,里仁篇有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以利,你當著永樂百姓的面前,張嘴閉嘴皆是言利,居心何在?”
楊釗在這一瞬間怒氣值飆升,一幫老夫子合起夥來給一個八歲的孩子下陰招,你還好意思蹦躂出來說這些屁話?
“將百姓之利拱手讓出者,是為背叛百姓,將國家之利視而不見者,是為不忠於國。論語子罕篇,不言利與命與仁,其意是為不言私利,如若是直白解釋不言利,那是不是連後面的命與仁都不言了?背叛百姓不忠於國,你就好意思說這些話?”
張夫子的兩隻眼睛瞬間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