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線墨硯另外一隻手臂內側的靜脈血管,將兩人的身體以鵝毛管相連,形成了一個能夠緩慢流轉連通的迴圈。
阿依平臥在硬邦邦的高板床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著鵝毛細管流入身體內,而另一頭,自己體內的新鮮血液則順著鵝毛細管緩緩地流進墨大人的身體裡。先前流入身體內的毒血似乎開始在身體內蔓延擴散,就彷彿在宣紙上打翻了墨汁之後,墨跡會在宣紙上悄無聲息地一點一點擴大一般,先前因為錐子針刺入血脈所產生的劇痛感在這些東西流入體內的一瞬間便麻木了,緊接著順著那一根血管,悄然有序地、不徐不疾地、卻又彷彿在追趕一般地,有東西開始寸寸封鎖住她的血管,輕擦過她的內臟,殘留下痕跡並緩緩地滲透腐蝕。
血液的流失讓她的力氣一點一點地消逝掉,在一瞬的呆滯過後,她的頭腦變得一片模糊,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從體外用力拉扯出她的靈魂一般,她整個人迷迷糊糊,一片茫然,甚至都開始忘記她現在究竟在哪裡正在做什麼。她覺得有些怕,她害怕了,她其實並不想就這樣死掉的,然而當她掙扎著勉力撐開不知何時緊閉已經失去了睜開的力氣的眼瞼時,腦袋無力地歪了一歪,眸光落在對面的墨大人身上。
她呆了一呆。
若她不死,墨大人就要死,她忽然想起了這個無法逆轉的事實。
停了一會兒,她終於又一次緩緩地閉上眼睛。
先生,對不起吶,她想好好活下去,可是她更想讓墨大人好好地活下去。
……
雖然中間出了一點小意外導致鮮血飛濺,不過結局還是很令蘭陵秋滿意的,至少在輸血完成後兩個人都還有氣,欣慰地擦了擦汗珠,他可真是一位起死回生的神醫!
只進行換血自然不可能清除體內的全部毒素,不過後期只要服用藥物慢慢地清理就可以了。
在換血成功後的當天夜裡,墨硯彷彿極不安穩似的,猛然甦醒過來。
鍾燦正坐在床邊守著,看見他醒來大喜,連忙彎下身子顫聲道:
“主子,主子,你醒了,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奴才這就去找蘭大夫!”他一面喜極而泣地說著,一面霍地跳起來,連自己會輕功都忘記了,跌跌撞撞地向外邊跑去。
墨硯眉頭皺緊,只覺得渾身無力,恍若有什麼東西被從身體內抽走的無力感,他搖搖晃晃地從床上坐起來,只覺得一雙手腕隱隱作痛,低頭一看,兩隻手的整個手臂內側都纏著厚厚的繃帶,他微愕,皺了皺眉,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簾子被掀起來,景澄率先奔進來,立在床前滿眼喜色地問:
“阿硯,你醒來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蘭御醫,你快給阿硯看一下!”
“醒得還真快吶,我本以為還需要個兩三天才會醒來,墨侍郎長得白倒是真漢子!”蘭陵秋在烏鴉面巾後面不陰不陽地說,在墨硯的臉上打量了一遍,“已經沒事了,後期服藥養一養就行了。”
景澄對他的態度也沒有太在意,若是在意多了早就被氣死了,直接無視他前面的話,待聽他確認墨硯已經沒有大礙,一顆心這才放下。
“這是怎麼回事?”墨硯凝眉,低頭望了一眼雙腕的繃帶,沉聲問,“我記得我之前中了一刀,之後的事就不記得了,我發生了什麼事?”(未完待續。。)
第五十三章 震驚的痛
景澄見他這樣問,眸光一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中了蛇花藤,好不容易才解了毒,就是這樣。”蘭陵秋輕描淡寫地回答。
景澄看了他一眼,有些責怪他太多嘴,若是被墨硯知道他是怎麼得救的,哪還能安心養傷,若是不能安心養傷,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那又該如何是好。
“蛇花藤?”墨硯的頭腦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