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卻看到王彧堯在吩咐安裝工人搬傢俱電器,隨後阿婆也加入指揮隊伍中。
客廳中央掉漆櫥櫃上,老舊黑白電視換成了一臺大型彩電,輝佬還幫忙搬來了冰箱。廳屋中,老式木椅換成了布藝沙發,王茵的房間也有一套。
搬完家俬,輝佬聳肩搓搓手:“堯哥你放心,我找的人個個力氣大。”
王彧堯抿嘴一笑,猛地拍下輝佬肩膀,漫不經心從衣袋中掏出一支雪茄,起火,點燃,再遞一支給輝佬。
這陣子他生意興隆,不難看出他心情很不錯。
以往,四罐紅雙喜,一包萬寶路就足以讓他肆意時日,如今得一支蒙特克里斯托雪茄 ,便可感知他眉宇間的意氣風發。
近來好幾個內地的客戶聯絡他辦事,有些還是幾年前在賭場時就已經相識,好不容易歇業一天就將家中舊物重新置辦。
男人大抵如此,但凡有點錢,便開始享受所謂的生活,揮霍無度更是本性,這一切的一切除卻好面子,還有一個還有原由,則是隨心所欲不願委屈了自己。
這點錢於他而言無所謂,王彧堯還打算換新居,不過得隔些時日,因為這裡一到夏季就多雨,更糟糕的是由於房子年代久遠,一到大雨便會漏水。居住環境及氣候與溫哥華簡直大相徑庭。
九龍處亞熱帶,夏天多雨,到冬季卻少雨,而溫哥華終年氣候溫和,環境宜人,那裡華人很多,王茵和王彧堯當時就居住在華埠。
外頭人來人往的嚷聲,搬東西的嘈雜聲,吵得王茵半點興趣也無,她起身拄著盲杖打算回臥室。
一路握著盲杖敲敲打打摸索到窗前,驚覺前方一個障礙物,她定住腳步,伸長手臂用盲杖碰了碰,再小心翼翼俯身摸上去,觸感柔軟,原先這裡的長木凳竟換成了單人沙發。
手繼續緩緩朝著左邊移動,觸到的卻是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沿著蜿蜒的圓弧表面到達底部機箱,她剋制不住雙手,摸至圓盤槽內。下一秒,她居然鬆開手,再次摸上去,確認無誤時,神情更是驚訝。
“是留聲機!”她興奮地喊出聲,心中歡喜,連帶雙手顫抖。她沒料到,王彧堯居然會為她買留聲機。
此時,王彧堯走到門口,頓步望向她,見她一驚一乍的表情就瞭然,嘴唇微勾,語氣十分得意,“以前在華埠看你躲在房間聽歌,怎麼樣,你鐘不鐘意?”
王茵連連點頭,可還是壓制住雀躍地內心:“上次不是說存款快用完?”雖然心中歡喜,還是問他為何還這樣大手筆,那次不是同她講好了,這陣子要節儉。
王彧堯只覺得好笑:“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你記得這麼清楚,總不能讓你同我越過越差。多少錢無所謂,最要緊是過得舒心。”言語間盡是桀驁。
他可不願過那種縮手縮腳的日子。
說罷,王彧堯眯眼,身子往後微傾斜倚著門梁,抽一口蒙特克里斯托,輕巧吐出菸圈,眉眼間盡是慵懶愜意。
抽完煙之後,他又拿幾十張黑膠唱片放在老式留聲機旁繼續說:“我不知你平時聽得什麼歌,不過,這些都是這兩年來最流行的,還有古典音樂。”
低頭看了眼封面,隨即眉頭緊皺。什麼鬼!這上面的英文字母他一個都不認識,為了保面子,他乾脆住嘴。
這些都是他去鴨寮街挑選的。當時店家見他出手闊綽,便給他介紹了一堆唱片,他只好裝作略懂一二同人家選碟。
他不由分說抽出一張唱片,放入她掌心:“這封面的字我讓輝仔重新刻了一遍,你想聽哪個可以自己選。”
“無所謂,只要是你選的,我都鐘意。”王茵摸向上面的刻字,是巴赫的大鍵琴和小提琴奏鳴曲,LP黑膠唱片。
不得不說,王彧堯十分細心,知道在封盒上刻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