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阿婆每天除了照顧王茵的飲食起居,還要洗衣打掃,有個免費勞動力怎能不多加利用。
今天中午富村經過祖屋,阿婆急忙報備說屋裡電燈已壞,富村便趕忙跑進屋修理。
廳屋裡只得幾件簡單的傢俱。
頭頂上的生鏽的風扇嘖嘖聲轉動,富村身穿黑背心,後背早已被汗水暈成一幅地圖,搬條長凳,關電閘,立在長凳將舊燈摘下準備換新燈。
“又來幹活。”王彧堯不知何時進屋,語氣冷硬。
王茵站在房中頓時聽聞一聲巨響。
繼而富村直接摔下木凳,捂著腿疼得面目猙獰,嗷嗷大叫。
“富村,你有沒事?”王茵拄盲杖向前摸索,卻在邁開腿的一瞬間被王彧堯拽住。
“我很好。”聽王茵言語關心,富村驚魂未定的從地上爬起,拍掉身上灰塵。
王彧堯輕瞥了地上人一眼,幸災樂禍:“活該。”
富村悻悻然,目光躲避:“堯哥。”
“你怎麼又來了?”王彧堯心想,這幾日回家都能看見他,本以為他純是熱心腸,所以才沒留心,如今看來這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不得不管。
“今天阿婆叫我來修電燈。”說罷,富村一隻手捂著腿,齜牙咧嘴地舉手指了指頭頂上的橘光燈。
富村想想都委屈,簡直可以用有苦難言來形容,才剛換上新燈,未能同王茵說上幾句話,門神恰巧趕了回來。有王彧堯在,他大概這輩子都別指望能夠接近王茵。富村由害怕轉而到痛恨老天爺,關鍵時刻拿他開玩笑。
王彧堯扯了扯嘴角,點點頭:“嗯,有意思,前日念字報,昨日來提水洗衫,今日來修燈,明日你打算來幹什麼?嗯?”
最後一個字,令富村嚇破了膽。他驚得渾身上下直打哆嗦,老實答:“我就是想順道來看看阿茵。”
王彧堯冷著臉衝他不耐煩揮手,下達逐客令:“如今見到她,可以回你屋了。”
“阿……阿茵,我……我下次再來看你。”這回富村明顯是口齒不清。
“還想有下次,你不回去敷藥?不回屋照顧你老母!日日往我這邊跑是什麼意思。不要給我看到你,不然我打瘸你腿,等你全家好服侍你!”王彧堯猛地抬腿上前一步,舉拳作勢將揍人。
富村早已嚇得屁滾尿流。
講實話,若不是看富村為人忠厚老實,不似與王茵同校的那些放蕩不羈的鬼佬,他早就亮拳頭打架了。
每次王彧堯對待頻繁接近她的男人,總是持一副防備之態,王茵心中竊喜,但還是開口解釋:“我聽阿婆講,家裡燈壞了,所以富村才好心來修燈。”
王彧堯望著富村一瘸一拐的背影放聲大笑,繼而拍手插兜,全然一副地痞無賴扮相:“我幾時碰他,不是我針對他,實在是這孩子不經嚇。”似乎在竭力證明這事與他無關。
此等言行舉止好似家長禁止孩子早戀。
這種事情在加拿大不是沒有過,當時王茵不乏同校追求者,個個金髮碧眼,王茵拒絕不成,反倒窮追不捨到她的住所,後來被王彧堯當是騷擾者,二話不說,拖進屋一頓暴打。
此事差點鬧進警局,最後他還不忘告訴對方,我家王茵在讀書期間不與人拍拖。
中午時分,王茵與阿婆吃完飯,便一同在客屋聽收音機里正播放的《帝女花》打發時間,外頭突傳一陣震耳的貨車轟隆聲。
王彧堯下車後,站在門口伸手指揮安裝工人:“輕點放,這留聲機要小心點,不要碰壞了。還有,沙發也要抬進裡面。”
工人亦趨亦步地跟在王彧堯身後,聽他差遣而行動。
阿婆站起身,上前提高收音機音量:“好像聽到王先生在同誰講話,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