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之類的話,還表現在我所有的夫子都對他很尊崇,我明白那不是迫於聶府的權勢,而是真的在內心認定這個人的才華。我總是有些自卑地仰望著他的光芒,像一朵小小的太陽花嚮往著太陽,我前世的記憶所擁有的,永遠不夠與他相配。
“你剛剛說的,教導你胸懷蒼生的人,是明皇吧。你,才是他真正心愛的那個女子。”他認真地說,口氣裡面沒有猜測,沒有試探,只有肯定。我收住了笑容,只顧低頭看著地面。
“我兒時聽到別人說聶風,也是敬仰的,心想怎麼會有人能得到這麼多的讚美。後來他的故事裡面都有一個女孩子,我不由地對能得他那般疼愛的小姑娘有了些好奇。”姜瑾瑜站在我的身旁,與我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有著屬於少年的飽滿和圓潤。他自袖子裡面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我的面前,我伸手接過,一看,居然是他今天呈給姜卓的《治水方略》。
“無冶縣確是一個展翅高飛的好地方,這是底稿,我送你,或許能幫你的忙。還有,要做就做得漂亮一點,不要辜負了兩個帝王。”他說完,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向右邊的路轉去,我們到這裡,就不再同路了。
心中一動,我衝著他喊,“等著吧姜小魚,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能在棋盤上勝你!”
他停了下來,微側了側頭,我看到他的眉毛皺了起來。以為他要發火,正準備逃之夭夭,卻見他聳了下肩,繼續身姿優雅地前行,“要怎麼喊隨你,只是個稱呼而已。”少年的聲音淡淡的,月桂的香似乎也漸遠了。
他母后在世的時候,就喊他小魚,這稱呼只有貼身照顧他的幾個侍女知道,真兒知道了以後就悄悄地告訴我,還抱怨說這麼可愛的名字跟她冷淡薄性的王兄一點都不像。可我多少明白莊王后的用意,魚兒自得,能暢遊人生,亦是母親對兒子的希望。
回到府中,發現今天家裡異常地安靜,以往總能看到蘇天博,葉文莫在花園裡聊天,要不就是圍在夜朝夕的身邊討論他們的大事。我疑惑地越過花園,快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夜朝夕叫住了我。
我們在花園裡面坐下來,他姿態高雅地倒著茶,皓白的腕和清晰的骨節彷彿萃了光。他把滿滿的茶杯推到我的面前,就自顧地飲了起來。我心悸地回憶起了上次在客棧的苦茶,不敢伸手去拿。
“喝吧,是上好的茶,不苦。”他一邊飲一邊說。
我吐了吐舌頭,把茶杯端起來,一口飲盡。真的是好茶,香氣濃郁,入口甘冽,喝下去以後,唇齒間似乎還留有芬芳。我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等著他再給我滿,他卻按著茶壺,靜靜地看我。
“師傅……”我有點心虛地喊了他一聲。
“這茶雖然是上品,卻有一個很奇怪的特性,就是長在峭壁,條件越是苛刻,長得越好。有茶農曾把它移植到溫暖的地方,但它馬上死了。為師不攔著你,但此行兇險,你得讓為師與你同行。”他的眼瞳是透明的,好像裝不進世間任何的色彩。但凡塵的一切皆在裡面,他站在局外,是看得最透徹的人。
我點頭微笑,“師傅跟土豆一起,土豆就不至於被別人燉去吃了。師傅,蘇兄和葉兄都不在家嗎?”
他摸著我的頭,“本是回來了,後來宮裡不知道誰派人傳信來說,你要去當無冶縣令,他們就匆匆走了。”
我們喝著茶,又零零散散地聊了幾句,他說孃的家書都讓他頭疼了,他快要編排不出地名和好玩的物事來搪塞娘。我笑他這是自作自受,誰讓他當初把我拐出泰雅的。
回到房裡的時候,看到夏夏沒有點燈,在黑暗裡靜坐,大大的眼睛空茫茫的。我摸索著把燈點亮,光亮湧進她的瞳,她眨了眨眼,幾乎要掉出金豆子。
“夏夏,你怎麼了?”我坐在她的身邊,擔心地問